就在許宣的腦子裏想著千般計策思考著如何將自己脫困的時候,一根手指頂在了他的額頭上。
許宣當然知道這根手指是誰的,但他的麵上還是露出十足驚訝甚至是被嚇到的樣子,雙眼睜得大大的,仿佛魚缸裏養著的金魚的眼!
“你的前世乃是天龍族族長龍牧,現在我便給你疏導疏導,讓你記起龍牧的一切。”男人用手指頂著許宣的額頭,笑得不再輕聲溫和,而是變得邪魅狷狂,仿佛許宣是一個十分有趣的玩具,現在正經受他的改造,而這項改造完全沒有經過仔細的研究,就這樣貿貿然隨著一己的興趣而得以實施。
與男人笑得恣意不同,許宣簡直要痛死暈過去!
起初男人的手指落在他的額頭上,許宣還不覺得什麼,隻是那根手指透著點溫熱,並不叫人感到難受。但是慢慢地,這根手指的溫度就變得越來越高,最後簡直就像烙紅的鐵棍一樣!
許宣沒有堅持多久,就承受不來這份灼熱,擔心自己的額頭會不會就此被這根灼熱的鐵棍給捅穿!
不過直到最後許宣都堅持了下來,沒有向這份疼痛妥協。然後,他就感到疼痛感透過了額頭的皮膚,從頭骨滲透了進去,侵蝕了他的大腦!
然後就是大量的記憶,不屬於他自己的記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起初是細碎的,所有的畫麵中都有一個人,一個相貌說不上英俊,卻一臉痞氣的男人。慢慢地這些細碎的畫麵就著這個男人成長的規矩,一點一點、一張一張地粘合在一起,最後從靜態的圖像變成了動感的畫麵。
那個正用手指將無盡的痛苦灌注到許宣腦子裏的男人做這一切之前,所說的那番話,許宣並沒有錯過。當他看到脾氣男人化作一條巨龍化入天空雲層之中時,他立即明白,如果這些畫麵真的屬於自己前世的記憶,而不是一場妖魔設計的可笑把戲的話,那麼這個脾氣男子就是自己的前世!
許宣忍著巨大的疼痛,思索著這名被稱作“龍牧”的天龍族族長,也就是他的前世的男人的事情,忽然他就瞧見了龍牧從魚販子手裏解救了一條通體如白霜的蛇妖時,當即認出這條蛇妖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白素貞!
許宣瞧見了龍牧關於白素貞的記憶,哪裏還有不明白白素貞對自己的態度為何會那麼奇怪,又為何總是提到這個話題!
原來對方竟是當自己是前世那個龍牧,所以想將龍牧施予的恩情報答到自己身上?
許宣擰眉,思索。黑發黑衣的男人已經收了手。這個人一點也不提防,十分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屋舍。
許宣這才猛然清醒了過來。他急忙轉身看向門外,那個男人早已經拐出了門。許宣又急忙衝出房門,向外看去,卻依舊沒有那名男子的身影。
許宣臉色陰鬱了下來。他猛然轉身衝回了房間。待看見法海一直安靜地沉睡著,許宣輕聲地噓了口氣。
然後,便如一隻脫兔。一隻撲食的餓虎,凶狠地奔到床頭邊。他冷冷地瞧著正睡得很熟的法海,然後便提起手臂,五指如鉤一般扣在了法海細嫩的脖子上,隻要稍稍用力就能結果法海的生命!
但是當手指落在法海的脖子上,手掌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遞來的有點微涼的提問時,又猶豫了下來。
許宣眼中的光芒閃了又閃,最後將如鉤的手從法海的脖子上挪了開來,轉而輕柔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法海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夢境中出現了許許多多他不曾經曆過的事情,就連他的身份在夢中也是千奇百怪,不過不論這些身份多麼古怪,那些經曆多麼光怪陸離,在夢境最後的時候,他都進入了佛門,修習佛法!
盡管在夢境中無數次進入佛門中,最終也都成了一代名僧,但是始終心底有絲陰鬱,仿佛什麼至關重要的目標沒有達成!
這奇怪的夢境,還有夢境中自己奇怪的想法,都讓法海大大地困惑。而當他醒來時看到的卻是許宣,心裏竟還起了一絲悵然、失落的感覺!
這可讓法海這個苦行僧有些驚慌失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