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總是溫暖多過明媚。
軒宇樓的大掌櫃,鬆了鬆腰上勒的過緊的腰帶,不由陷入了沉思“最近又胖了?還是單純的腰帶縮水了?還是早上還沒出恭的原因?”在薑黃色的朝陽下,他拍了拍自己沉重的肚子,眼神漸漸清明起來。一大早拿到個大銀元寶就樂的糊塗了,居然有時間想和錢沒有關係的事情。他顛了顛手上的元寶環顧了下自己的酒樓,臉上的笑容中又多出了幾分得意。上等的雕花桌,桌腳為蒼鬆,桌麵為天。椅子為同款,在椅凳座背後則雕著“老翁江上垂釣”“倩女側彈琵琶”……一把椅子一個故事,桌椅擺放的離窗甚遠,避免午後陽光直射到客家,但窗戶到桌椅這段距離並不浪費,擺上一張長長的書桌,部上筆墨紙硯。他不理解為什麼那些文人墨客,喝喝茶,看看來往的人群就能吐出墨水。但這不妨礙他收那些“高雅人士”的錢。自他第一天開酒店起他就明白這個道理,要想多收錢,就得讓顧客覺得自己有錢,怎麼讓他們覺得他們有錢呢?那就是他把酒樓擺設的如此奢華高雅的原因了,二樓是一個個獨立的小包間,以節氣為名,隨節氣特征擺放物件。三樓是幾個小隔間,若有客家一時興起不慎醉酒便額可以上樓稍作休息。
隔間的結構非常緊湊,不可不佩服老板的斂財之能,醉酒之人所需要的不是寬敞而是舒服,因而房間東麵布置了一張圓床,一道屏風,一張小小的桌台,上麵擺上一套茶具與香爐,房間西麵則是一隻大木桶,木桶旁邊是一套白色的幹淨單衣,以一道屏風遮擋。南麵則是一排窗戶,暖暖的陽光灑散些許在屏風上,一隻手抬出了屏風,異於常人的白皙,十指如蔥隻可惜,食指與虎口的老繭卻生生的打碎了那份完美。
“棋密,你說,我這身打扮英俊嗎?”一身雪白的紗衣,一柄紙扇打開遮住說話者的半邊臉,雖看不見他的半邊臉,但這隻能為他出塵的氣質增加上些許神秘,更似那瞬間而逝的流雲,飄飄乎宛如謫仙。
“回主上的話,英俊”棋迷抱拳的手不由青筋暴起,這幾日帝師去臨安賑災,主上不知道做了多少不合禮數的事情,今日更是借言身體有恙,早朝不去。不理解胞妹心裏怎麼想的,竟對這種人敬若神明。胞妹看了這麼多年的書難道看傻了不成。
白衣公子把棋密的一絲不滿收入眼中,卻未多加言語,主要棋密今天的一身打扮甚合他心,禿禿的腦袋上加了一頭假發,還在上麵圍了一條灰布。可為什麼身上是一件粗布衣?自己明明有給他一件白色錦衣。本來就和棋顏有點差異,這麼一身衣服,搞得差距更大了。
“棋密?為何是這麼一身粗衣?”白衣公子把扇子收起,若無其事的拍打著自己的手心。
“回主人,仆人也衣著錦衣,未免張揚。”潛台詞就是,您既是微服私訪,如此打扮,也太張揚了。於是,棋密再次在心中鄙視了下胞妹的眼光。
窗戶輕輕的震動了下,一絲清風徐徐入內。屋中主仆不再言語。
“主上,有人朝這來了。共5人,其中4人馬蹄落地節奏一致,應該是禁衛。”棋密有些矛盾,他很想主上被禁衛抓回去,可職業道德又強迫著他告訴主上。
白衣公子嫣然一笑,好不傾國傾城“棋密,我們該走了。”四名禁衛在一起,那剩下的一人就該是帝師——司淋伊了。白衣公子理了理自己發帶,朝窗外撇去,帝師大人,你會怎麼做呢?
棋密把自己包裹遞給白衣公子,默默的退出房間。
樓下掌櫃心滿意足的再次對銀元寶發起花癡,然後他就慘叫起來,剛剛那兩個太監恐怕來頭不小,這可是官銀,官銀!當時怎麼就光顧著注意元寶真假了!想想當時自己死拚命咬元寶的諂媚樣,氣得大拍自己腦袋,太監怎麼可能有官銀,那隻肯能是偷的了,這麼一想,腦袋就像開了竅一般,兩人進門時的四處打量,要房時的催促,肯定有問題!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盡快淡定,自己店裏常有皇親國戚,高官貴人光顧,有官銀很正常,隻盼著那兩人快點走,不行,要立即走,要是被在自己樓裏抓了,自己以後哪還有錢途可言。越想越有理,他抬起腿,想轉身進店趕走那兩人,可一陣塵土揚起,撲了他一臉。
隨著塵土的消散,一張美得詭異的臉出現在掌櫃麵前,為什麼說詭異,是因為這男子不笑時像神仙,可一笑,那感覺就完全變了,太美,似乎那笑容能把你吸進去,有點妖豔和恐怖。
掌櫃停止咳嗽,甩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帝師大人,您回來啦,您裏麵請,裏麵請!”
那美得詭異的青年正是當朝帝師司淋伊。說起帝師的美,就不得不說他的另外兩大特色,才與狠,才當熱是指他的文采與才幹,不然一個不到三十的青年怎麼可能官拜丞相,讓前先帝親封為帝師。雖說其中也有先帝刻意提拔的原因,但一個能力不足的人,又怎麼能夠得到先帝的另眼相待,再者,自先帝遺詔,封帝師為左丞相,順佑王朝的蒸蒸日上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帝師的狠,似乎就對一個人而言,那便是當今的皇帝——嘉德帝,名舒沫。先帝遺孤,隻此一女,封號嘉德,據宮內傳言,此女善嫉,心狠,自幼便傾心與帝師,有一宮女,稍微與帝師親近便被她杖斃,作為皇帝,不好好學習帝王之術,每日躲在自己宮中睡覺,晚上更是早早入睡,傳言她一頓能吃一隻雞,一盆熊掌,隻有在帝師授課之際,才能勉強維持個人樣,總而言之,當今皇帝要是沒有帝師的扶持,就如一攤爛泥。帝師經常關皇帝禁閉,禁止一切侍女接近大殿服侍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