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裏一片粉紅,美麗得很,可我的心情十分不美好。為了把白念卿拐到凡間,我使盡多種手段,包括下藥綁架威脅。後果便是白念卿想方設法躲著我,一見到我就拔腿逃走,徒留下淡淡的甜香。
唉,我不知歎息了多少次。早知如此,我一定先把白念卿拐走再同他說的。眼下要先找到白念卿,再想法子把他拐走。這法子麼,必須得靠譜些實用些,最好能一次成功。無奈,我冥思苦想多日也想不出半個好點子。為此,我被北冥嘲笑了許久。
說來北冥也算是拐人的一把好手,天上不知多少神女仙娥遭他毒手卻甘之如飴,這一點我委實佩服得很。為了白念卿,我厚著臉皮旁敲側擊,想從北冥那討教些拐人的真傳。可北冥十分鄙夷地打量我,還說我智慧程度不高教不會,態度之惡劣讓我直接卷起袖子胖揍了他一頓。
受不住我的拳頭,北冥大喊一聲:“風吹雪,你再打就一輩子別想知道怎麼拐走白念卿!”
聞言我拳頭一收,挑眉示意他教我真傳。北冥理一理衣裳,啪一聲打開扇子,十足的風流樣。
他是這樣同我說的:“神仙大多可分成三類,要臉的,不要臉的,還有既要臉又不要臉的。你恰好屬於不要臉的那種,適合用最厚顏無恥的法子。比如,死纏爛打,下迷藥綁架之類的。當然也可以用媚術,不過,嘖嘖嘖,瞧你這身材不大適合。要不你直接揍一頓,打暈帶走,這法子不錯。”
這話雖不怎麼悅耳,但還這有幾分道理。念在北冥給我的幾個法子,我抽出香雪扇送北冥一程,也免得他費法力飛回去。
幾番思忖之下,我決定先把白念卿揪出來,再下藥綁走。揍一頓雖然更方便,但我實在不忍心下手啊。想到白念卿那張好看的臉被我打得鼻青臉腫,我就一陣心疼。至於媚術,倒不是我對自己的身材不自信,隻是當年父君沒教我,夫子教的又沒好好學。再者,白念卿原身是隻狐狸,同狐狸比媚術不是笑話嗎?
可我忘了頂重要的一件事,俗話說事不過三,而我光下藥已經試過五回了。還能成功嗎?
昏睡幾日,我開始設想我的誘拐計劃。北冥說過,要誘拐白念卿必得先消除他的戒心和懷疑。我這麼多天沒去打擾白念卿,想來他的戒心應是淡了幾分。這很好,我再慢慢接近他安撫一番,最後做些摻著強效迷藥的酒水點心。若是他不吃也無妨,我隻要近他身一記手刀快狠準地落下。
嗬嗬嗬,哈哈哈,我越想越開心,而樂極生悲這詞好巧不巧落到我頭上。甜心糕卡在喉嚨中上不來下不去,我咳得淚眼汪汪,差一口氣就去西方見佛祖。姑娘我雖沒積什麼善德,也不至於淪落到這麼個死法罷。
一隻修長瑩潤的手捏著茶杯遞到我麵前,我抓住那隻手仰頭灌下。甜心糕滑下喉嚨,我長歎一聲,抬眼朝白念卿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白念卿挑一挑眉,平靜至極,道:“師父在想什麼這麼開心,連被嗆著也不在乎?”
當然是在想怎麼把你拐走啊,我樂得差點撲到白念卿身上。凡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的,好像叫什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嫩豆腐送上門,怎麼能拒絕呢?
“小卿,你這是急著趕來救為師?其實不打緊,為師死不了,先坐下吃塊糕。”我眉開眼笑,把盤子往前推一推。
白念卿捏著塊糕,卻不往嘴裏送。我以為他懷疑糕裏有迷藥,又吞下一塊道:“放心沒下藥,毒不死你。”
眉頭稍稍一皺,白念卿咬了一口,眉頭又皺緊幾分。後來我才知道,白念卿不喜糕點,卻為我吃下那麼多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