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是？”
淩淵篁看著暖爾，故作好奇地問了一聲，縭王的目光被淩淵篁的視線牽引著，也看向了暖爾。
暖爾閉上眼深呼了一口氣，落落大方地朝二人行了個禮，清聲回道：“回陛下和王後娘娘的話，草民暖爾，是公主殿下的師妹。”
“我記得你，那一日隨瀾華和瀾縈一同入宮來過，我記得我記得，嗬嗬。”
暖爾笑起，賢淑有儀。
“父王。”瀾華站起身，牽起暖爾的手走開幾步，拉著她一同跪在縭王病榻前，“父王，暖爾與兒臣傾心相與，今日入宮，兒臣想懇請父王下旨，讓兒臣娶暖爾為妃。”
暖爾怔忡著看向瀾華，卻見瀾華正看著自己，星目書眉，豐神俊逸，抿著嘴角神情專注，卻仍見笑意絲絲，盈染唇邊。暖爾與之對視，眉梢眼底，漾起錦然燦笑。
“好，好。”縭王看著眉目交情的二人，蒼笑逐顏開，“瀾華選得的女子，定是蕙質蘭心，端然有德之人。”
縭王已是病入膏肓，聲音低沉喑啞，蒼老病態，不由得讓暖爾想起薨逝不久的父王，不知他是因何病仙逝，也不知他逝前有無憶想自己？想到這，暖爾的笑意中不免添了幾分傷涼。
瀾華扶著暖爾站起，緊緊抓著暖爾的手，傳達著最溫暖的安慰。
淩淵篁一直盯看著暖爾，笑容中別有深意：“不知暖爾姑娘哪裏人士？”
“回王後娘娘的話，草民是縭國定遠人士，因家中遭遇不幸，避難於此，為連師父所救，並收為徒弟。”連一墨為自己編的身世，她未曾親口對瀾華講起過，隻因不想騙他，但今日，逼不得已隻得告出。瀾華，對不起。
“哦？家中遭遇不幸？是惹了官衙還是惡賊？”
“母後，我想暖爾不欲再次回憶當日之事。”瀾華沉了麵色，替暖爾回了淩淵篁的問話。
淩淵篁頓了頓，倒也不惱，開顏展笑道：“是本宮疏忽了，隻想著能快點了解世子殿下的心頭好，卻忽略了姑娘的心中之痛，本宮向姑娘賠個不是。”說著微微側頭傾了下身體。
“王後娘娘不必如此。”暖爾慌亂著匆忙回禮，急聲說道。
淩淵篁微笑著站直了身子，目光又一次在暖爾麵龐上逡巡，暖爾不自在地別過頭，盡力避開她的尋探般的目光。
瀾華拉過暖爾一齊走近縭王病榻，不動聲色地繞到暖爾右側，為她設了一道保護屏障，避開淩淵篁不斷打量的眼光。暖爾霎時放鬆了身體，抬起頭朝瀾華綻開微笑，欣顏如花。
當日的午膳在甘泉宮擺了，各式禦菜膳湯上齊了之後，縭王由瀾縈和暖爾攙扶著出了內殿，來到正廳。待他顫巍著身子落座後，身旁眾人才一一坐下。看著難得聚齊的眾人，縭王蒼老的病容上笑出幾分暖意，他知道如此這般和美的日子，自己再不會經曆第二次了，他一直強撐著身體等瀾華回宮，現在他回來了，他也該放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