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老遠,兩人才發現這天竟已下起了絲絲細雨。秋天的雨,不是很大,卻能淅淅瀝瀝下上好久,估計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暖爾和瀾縈就那麼淋著雨跑跑走走地玄山而去。
走出集市好長一段距離了,瀾縈忽然一拍腦袋道:“看我多笨,你身子弱還讓你淋雨,等我,我回去買把傘。”
暖爾忙一把拉住瀾縈:“還折回去幹什麼?眼看就到玄山了,況且,這裏沒個躲雨的地方,你就讓我站這兒等你?”
瀾縈看看周圍,左側一道山壁,右側一大片衰敗的荷塘,確實沒什麼避雨之地,又看看不遠處的玄山,才咬了咬牙道:“都那好吧,我們跑快點。唉,要不是這些荷葉都殘敗了,還可以拿來擋下雨。”
“嗬嗬,快跑吧。”
饒是雨不大,跑了一路,待兩人到山腳下,衣服已濕了個透,暖爾更是連打了兩個噴嚏。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暖爾轉過頭,隔著層層雨幕,她看見瀾華微傾著身,雙手緊抓著韁繩,策馬而來,身上的玄黑鬥篷逆著風,揚起十分好看的弧度。
“上馬。”瀾華看見二人,一扯韁繩,在二人身邊停下高聲說道。
他從宮裏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在下著雨了,想著暖爾瀾縈或許還在街上,便特意先去集市繞了一圈,沒看見她們人才繼續前行,沒想到快到山腳下時,看見二人手拉著手在山路上悶頭跑著,衣服緊貼在身上,看樣子已淋了不少時間的雨了。他踢了踢馬肚子,加快速度趕上了她們。
“一匹馬坐三個人得多擠。”瀾縈說著抽出瀾華放在包袱裏的傘,“我撐傘慢慢走好了。”言下之意就是你帶暖爾先上去好了。
瀾華也不多說什麼,拉了暖爾上馬。暖爾的身體在發抖,這回不是因為緊張,而是真的感覺很冷,她控製不住地想發抖。瀾華也感覺到了,便解下鬥篷,順勢替暖爾披上,帶好帽子,再打上結,有條不紊,處處體貼。
“雨天路滑,你慢點走。”暖爾坐在馬上,緊緊抓著身上的鬥篷,小心地囑咐了瀾縈一句。
“嗯。”
瀾縈撐著青竹傘,一步一步踱著台階,聽著愈行愈遠的馬蹄聲,笑得粲然。
連一墨倚在山莊門口,看瀾縈雖渾身濕透,但腳步仍透著活力,不由感歎道:“年輕好啊,淋雨後還能這般活蹦亂跳。”
但也不是每個人都適合淋雨的,比如暖爾。換了衣服喝了薑湯,但晚飯過後,她仍覺得頭一陣一陣地鈍痛,果不其然,當晚便發起高熱來。薄荷當然是要來伺候著;連一墨是怕暖爾身體裏的毒會隨著熱度複發,也一整晚都陪著;瀾縈則是因為滿腹歉疚,所以也陪著;至於瀾華,怕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暖爾房裏陪了一夜,總之,第二天暖爾滿身熱汗地醒來,看見自己房裏的四人,不同程度地眼圈泛黑,到比她生著病的人更顯得累,很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