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後,王金生如約扔掉了最後那根拐杖,主動向雷豔濤要求參加勞動了。
第二天,雷豔濤就安排他隨著分隊出工了。雖然他幹活的速度很慢,技術也很差,但不幾天他就趕了上來,能夠隨著大多數犯人同進退了。冬生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王金生的改變驚動了許多人的神經,他們或者感到驚奇,或者感到不可思議,或者……指導員鄭江則把王金生的轉變作為了中隊的一項重要政績對支隊作了具體的彙報。
王金生出工不到十天,鄭江就和王宏、冬生以及雷豔濤他們簡單地通了個氣,放到了麻地灣做外役去養豬。在通氣時,冬生以王金生改好不久,還需要作進一步觀察為由做了阻攔,但他們都堅決同意,冬生也隻好同意了。
王金生在外役點非常賣力,他的勞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
六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冬生正在房子裏整理犯人的檔案材料,門突然被郝明推開了。他忙站起來嚴厲地問道:“怎麼進來不報告?”
郝明忙氣喘籲籲地道:“李管教,五十畝地北邊的山林著火了。王隊長叫我叫你趕快上山。”
冬生急忙放下手裏的筆,道:“其他犯人組織起來沒有?”
郝明道:“王隊長已經給武警中隊通了氣,也派人組織了各外役點的犯人。他們都已經出發了。”
冬生聽罷,就馬上拉開房門向外麵趕去。
王宏正站在大門口向陸續趕往五十畝地的犯人們喊著:“快!把鍁扛上。”
“王宏哥!”冬生喘著氣道。
“走!咱們也走。”王宏看見冬生到了就道。
兩個人隨同那些肩著鍁、鋤等工具的犯人向五十畝地方向跑去。
在東麵的大山山頂,可以看見濃濃的黑煙正在隨風湧動著。冬生和王宏他們加快了腳步。
轉過兩個山彎,來到那個溫泉旁邊,隻見濃濃的黑煙彌漫在北麵的山坡上。冬生和王宏忙指揮著所有犯人順著山坡上的羊腸小道向山上跑去。
山林的火勢很旺,隨著微風在劈劈啪啪地爆響著。
王金生和幾個犯人正在用樹枝撲打著麵前的火苗。王金生的頭發已經被燒得卷了起來,衣服上也滿是火燒的小洞,渾身都是黑灰色的煙塵。
冬生看了看火情,大喊道:“楊道奇,你們幾個去東麵快清理地上枯葉,圍著火場挖一條隔離溝。朱慶元,你們幾個在西麵清理枯葉,圍著火場挖一條隔離溝,和楊道奇他們會合。其他人跟我和王隊長撲打火苗。
很快,大家都自覺地按照冬生的安排拚命地工作去了。不一會兒,武警中隊的戰士們也在排長的帶領下肩著鍁來到了現場,投入了滅火的戰鬥。
冬生和王宏順手用鍁各砍掉一顆小鬆樹,掄起來就往著火的草地上撲去。火在一點點地消失。
突然,一陣風刮來,冬生眼前的火突然變大,漸漸地形成了一股旋風,突然把火頭向冬生身上旋來。王金生恰巧就在他們旁邊。他很快衝過來,一掌一人,把王宏和冬生推倒在地,避過了火苗的侵襲。可是那股火苗卻把王金生卷在了裏麵,很快,他的衣服就著了來。
“快躺下在地上滾,撲滅火苗。”冬生邊爬起來邊喊道。
王宏也趕緊掙紮著爬了起來。
王金生就勢躺在了地上,向外滾來。他身上的衣服到處冒著火苗。
冬生跑起來,忙用手掬起地上的土向王金生的身上灑去。旁邊的犯人也跟著給王金生的身上撒著濕土。
王金生驚恐地撲打著身上的火。
很快,王金生身上的火熄了。他站了起來。他的頭發和眉毛已經完全燒焦了,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林火還在肆虐地呼呼燃燒著。
王金生望了望燃燒的樹木,咬了咬牙,又衝進了火場。
大家又都拚命地撲打起火苗來了。
一個多小時以後,火滅了。望著還在冒煙的焦黑的土地,冬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武警戰士離去了,其他犯人也都陸陸續續地下山了。唯有王金生還在拿著鍁仔細地埋著那些冒煙的灰燼。冬生望著王金生,和王宏對視了一眼。都欣慰地笑了。
過火的森林除了黑乎乎的光杆樹木之外,就隻剩了焦黑的土地。望著消除了所有隱患的林地,王金生疲憊地坐在了地上。
王宏和冬生走到王金生的跟前,關心地道:“王金生,沒有事吧?”
王金生抬起頭笑著道:“沒事。就是身上有些燒疼。”
冬生道:“是不是燒傷了皮膚?”
王金生撩起了衣服,疼地大叫了起來。
冬生和王宏上前一看,王金生腰上的皮膚已經燒得起了許多水泡。
冬生忙道:“王金生,你站起來試試,看能不能自己走路?”
王金生試著站起來,隻是抬了一下屁股,就疼地又坐了下去。
“你們幾個過來,把王金生扶下山去。王強,你快去中隊找左管教,讓他趕快到麻地灣來,把治療燒傷的藥準備好,好給王金生治療燒傷。”王宏喊道。
王強趕忙跑下山去。另外兩個犯人則扶著王金生下了山,向麻地灣他的住處挪去。
當他們回到麻地灣的時候,左懷中已經拿著藥等在王金生宿舍門口了。
一個犯人給王金生拿了個凳子讓王金生坐下。
左懷中給王金生作了全麵的檢查。
“怎麼樣?”王宏關心地道。
“有五六處燒傷了皮膚,但不要緊,塗上燒傷藥一周後就沒有事了。”左懷中道。
王宏和冬生這才放下心來。
左懷中把藥交給王金生,並給他詳細解說了塗藥的方法。
冬生他們看著王金生在患處塗了藥,這才向回走去。
“沒有想到一個人下定了改正的決心後能改得這麼快,這麼徹底。”王宏感慨地道。
“是啊。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看來,還是你們看人看得準啊。”冬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