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琉，別這樣，使魔，別哭了。”綠晗湊了過來，將一條手帕遞給了我。
滄河和柳葉青對視了一眼，雖說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沒有說什麼。
祈嵐淡淡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明白我發生了什麼事。
瀾滄本閉著眼假寐，看到我這副模樣，也不由得抬眼盯著我看。
“嘖……有什麼好哭的？”一個邪魅的聲線在玖蘭羽身後響起。
我渾身一震，抬頭望了過去，便撞進了一個血色的眼眸中。
赤瞳雙手環胸站在玖蘭羽身後，有些不悅地看著依舊在祈逸清懷裏的我。
我睜大眼眸，徹底呆住。
“幹嘛這樣看著我，愛上我了嗎？”
一如記憶中的那般輕佻語氣。
我疾步衝了過去，睜大眼睛盯著毫發無損的赤瞳，顫聲道：“你……你沒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夢？難道那一切都是假的，而我已經從那場噩夢中醒了？
“什麼？我怎麼會死，你做夢了吧？”赤瞳不悅地瞥了祈逸清一眼，又看向我，抬手拭去我的淚痕，“有什麼好哭的，醜死了。”
為我拭去眼淚的手是那樣的真實，可是……這一切真的是太不對勁……
“好了，別哭了。”赤瞳揉了揉我的頭發，溫柔地說道。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心裏一下子明白了，一下子墜落到了穀底。
原來，我真的是在做夢。
這是靈力暴走的我，沉睡在忘川水的副作用下，創造出來的幻境，一個夢。
我泣不從聲，眼淚完全停不下來，模糊了眼前，我知道了……這就是夢。
祈逸清已經死了，赤瞳也已經死了。
祈府，祈軒學院，我都……已經回不去了。
這個夢這麼真實這麼溫暖，可我卻覺得如此殘忍……
因為等我醒來，美好的夢就會變成噩夢，現實殘忍得讓人無時不刻都在承受錐心之痛……
“哈哈……如果是夢，真不想再醒過來了……”我淚流滿麵地看著赤瞳，又深深看了祈逸清一眼，微微一笑，“真的……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再醒過來了……”
“可是……不行啊……外麵活著的其他人，祈嵐，淩琉，瀾滄，綠晗，滄河，柳葉青，院士，言幕紫……鳳嵐國，龍鱗國，四方神……他們……所有人民都在等著靈王去拯救人界……”
“我不能在這裏待著……我必須出去啊……”
他們茫然地看著我，麵麵相覷，顯然是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我緩緩將赤瞳抱住，宛如抱著什麼易碎之物般溫柔，卻又有些義無反顧。
赤瞳一愣，茫然不解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對不起……赤瞳……對不起……謝謝你……謝謝你……”
我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四周慢慢消退顏色，又恢複一片暗沉的寂靜，所有人都消失了，隻剩我還站在原地，懷中的溫度已然消失。
我無力地跪在地上，幻覺已經消失了，麵前出現一條冰藍色的長河，河水清澈見底，河岸邊盛開著各色的花朵，迎風招搖。
我知道這條河，它的名字叫做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