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撿破爛的大姐靠近了,黃非才發現,她的皮膚非常黝黑粗糙,瘦長的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粉妝,嘴巴抹了猩紅色的口紅,頭上插滿五顏六色的各類發卡,還留著兩條扮萌必備的羊角辮,上麵紮有紅絲巾。
郝猛讚歎說:“嘖嘖,這造型,這審美,絕對奇葩啊!足以亮瞎鈦合金狗眼!”
李小琳笑嗬嗬地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呀,撿破爛的就不能追求了?”
奇怪,這花大姐為何喉結凸出,嘴唇上還有唏噓的胡渣?
隻聽她邊走邊罵:“你個狗日的臭肥豬,把破鐵鍋扔在門口,俺咋知道你要還是不要?”
尼瑪,原來是個男人!一口土掉渣的方言,嗓音非常沙啞難聽!
不顧內心的驚訝,黃非趕緊招呼:“大哥你好,我想打聽個地方!”
花大姐驟然止步,生氣地嚷嚷:“你喊誰大哥?喊誰大哥?眼瞎了啦!”
黃非被噎得發愣,撇了撇嘴角,咽下髒話。
李小琳忙笑著說:“姐姐,你今天真漂亮呀,我想問個路。”
“哎!還是這位小妹妹有眼光,你們去哪啊?這片沒有俺不知道滴!”
花大姐用黑乎乎的手指捋了捋羊角辮,然後仰頭把它甩到腦後,整個動作十分自然流暢,沒有任何的矯揉造作,完全充滿了女性的嬌柔和嫵媚。
當然,必須先忽視他的臉蛋,以及雷人的造型,否則,會引起胃部的不適。
黃非和郝猛默默地扭頭,盯著腳下的臭水溝,卻看到裏麵躺著兩隻死老鼠,一群綠頭蒼蠅圍著它飛來飛去。
李小琳有禮貌地問:“姐姐,紅門巷咋走?”
花大姐翹起蘭花指,撥開額前的頭發:“在東邊呢,不太好找,俺領你們去吧!”
他立即推動三輪小車,腰部一扭一扭地帶路。
黃非緊握方向盤,慢吞吞地行駛,耐心地跟在其後。
李小琳笑著說:“大姐的樣子雖然奇葩,但心腸挺好的。”
郝猛提醒:“估計,要勞務費啊……”
幾分鍾後,花大姐熱出一身臭汗,從三輪車裏掏出一隻塑料瓶子,咕咚咕咚地喝起來。
李小琳跳下車,買了幾根雪糕,先給了花大姐一根,他的痩臉樂得跟秋菊似的,皺紋全都活泛開了。
“大姐,咋稱呼?”黃非盯著那肌肉發達的小腿肚,上麵的絲襪破了幾個洞。
花大姐吸溜著雪糕,笑眯眯地說:“這裏人都叫我大喜哥!你可以喊我大喜姐!”
令人無語,明明是哥,非要當姐,黃非真想把雪糕甩他臉上。
大喜哥問:“你們去紅門巷幹啥,找誰啊?”
黃非忙說:“找一輛白色賽車!”
大喜哥嘿嘿直笑:“神經病才往紅門巷裏開車!那是死胡同,窄得要命,進去都不好倒出來!”
黃非故意壓低聲音:“有個人就犯神經,他前天晚上開進去,而且車不見了!”
一聽這話,大喜哥驚愕地瞪圓眼睛:“哎呀!肯定撞見鬼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