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又咯咯咯咯地開始笑,笑的花枝亂顫的。突然後麵有一個小胖子拍了我肩膀一下,說:翔子,玩打仗了,上了課就玩不成了!我用袖子一抹鼻涕就跟著他往出跑,當然,我沒忘了回頭看一眼穿橘黃色衣服的“薛梅格”。
可是我奔出教室的時候,那個叫我的小胖子卻不見了,樓道裏滿是白色的煙霧,我一邊喊著,胖子,胖子。一邊就繼續在樓道裏迷霧重重的樓道裏跋涉。我走啊走啊,走了好長時間,迷霧漸漸地又散盡了,眼前站著一個矮矮的身影,穿著橘黃色的毛衣,臉上泛著紅紅光,小手背在後麵,笑容可掬地看著我。我說:薛梅格,你怎麼在這兒啊,你不是在教室裏的嗎?
是啊,我從後門出來的啊,她依然笑著說。
我左右張望了一下,又問她:你看到胖子了嗎?他說要跟我玩打仗的。
她沒有理我,卻把背在身後的小手拿了出來,並且舉在了我的麵前。問我:“知道這時什麼嗎?”
我說,是糖!
她搖了搖腦袋說:“不,這是巧克力。是我爸爸從北京買回來的。”
我去,又是北京,北京好高大上啊,北京的金山上上光芒照四方。我說,薛梅格,你爸爸老去北京幹嘛呀。北京有那麼好嗎?北京啥也有嗎?
她不理我的話,拉著我的手就開始奔跑,我急著說:快上課了吧。咱們去哪兒啊。
她一邊跑一邊笑,咯咯咯咯的,像個小母雞。
她帶我來到了一個樓道口,樓道口有一道鐵柵欄門,門上還有鐵將軍把關。
我說這是哪裏啊?
小丫頭說:我們都被鎖住了,我們出不去了。
我很氣憤地說:是誰?我擰斷他的脖子。
小丫頭又說:你有這麼大的膽子嗎?你不是很害怕他嗎?
我小心的說:誰呀?
她說:就是穆老師啊,他是班主任啊,他可厲害了,他總是把這道門鎖起來,不讓我們出去。
我沒頭沒腦地說:他鎖著我門幹嘛呀?
小丫頭說:不讓我們出去玩呀。
我正在思考著她的話,她到底要幹什麼?好好的課她不上,為什麼要想著出去玩呢?突然,我看到靠近鐵柵欄門的台階上有一個黑黑的東西,上麵有一個小燈兒,紅色的,一閃一閃的,這是什麼玩意兒啊,我拿起來聞了聞,又舔了舔,又聽了聽,一聽不要緊,裏麵傳出來一個聲音:池翔,池翔······
這什麼玩意兒啊,這什麼玩意兒啊,這裏麵怎麼會有人叫我呢?
我扭頭問她,看到她的臉色是那麼白,全然沒有了剛才紅潤的表情,我再一轉頭,就啊的尖叫了一聲!
那個穆老師,就站在我的身後!碩大的黑框眼睛後麵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他一下子就撲過來,揪住我的頭發往鐵柵欄上撞!他表情凶惡極了,腦門上青筋暴突,嘴裏發出哈哈的可怖的聲音,這是怎麼了?難道我遲到就要這樣打我嗎?我媽媽要是看見了該有多心疼啊。我大叫著別打我,別打我!
那個亮小燈兒的小黑匣子裏又傳來了一陣一陣的聲音:池翔,池翔,快醒醒,快醒醒!
我的頭繼續被那個穆老師抓著在鐵柵欄上一下一下的撞擊。我的腦子嗡嗡地響,穿橘黃色衣服的小丫頭似乎嚇壞了,站在旁邊張著嘴,一動不動。
我的意識在不斷的撞擊下,開始重新調整,腦子出現了很多畫麵。
我想起來了,我不是一年級的小學生,我是特種兵池翔,我是煤礦工人池翔!我突然猛的站起身,一拳朝那打我的那個人砸了過去,我去你大爺的穆老師,我去你大爺的母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