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遇到了,少年時代的夢。
走廊上,一個穿著職業裝的白領打扮的男子正在氣喘籲籲的奔跑著。即使發出的“咚咚咚”的聲音也許會打擾到其它人,他也暫時顧不得了。他的目的地,正是他所在公司的會議室。
“遠,遠總監!”男子焦急的說道,“剛剛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你的太太去世了!”
會議室的所有人都用驚訝的眼光看著這件重大事件的當事人,遠戈。
“.......”沉默了兩三秒鍾。
“知道了......會議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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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戈靠在自家的牆上,點燃了一支煙。
這是個裝修考究的房子,可以從中看出主人的品位很高雅。
在煙霧繚繞中,遠戈開始回憶著自己的妻子。
長年累月以來的妻子,隻是一個存在於家中的形象,遠戈幾乎沒有從她那裏聽到什麼聲音。
一年到頭來也說不上幾句話,最後這幾年甚至連電話都不聯係了。最多偶爾留下字條交代一下行蹤。
早已分房睡,每天晚上回來時她已休息,早上離開時她還未起。
如果不是還有一份冰冷又難吃,幾乎不願入口的早餐,遠戈幾乎懷疑家裏是否還有這麼一個活人。
......殯儀館確實服務到位。連墓址和放骨灰的事宜都替遠戈安排好。隻要不停的付鈔票簽字,剩下的讓他們去執行就好。
請了昂貴的律師,會爭取最大程度上的保險和賠償,很快就能彙到她鄉下父母的賬戶上去。
足夠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道義上遠戈不認為自己會有虧欠。
這時,遠戈的目光瞟到了自己妻子生前的照片上去。
在香煙的灰藍色煙霧中,那張臉,模糊不清。
嘖......還是看不清。
掐滅了香煙,隨手扔在地上。
算了,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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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遠戈提著自己的公文包,準備坐上去公司的地鐵。
蹬蹬蹬...一陣清脆的跑步聲。是皮鞋踩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的聲音。
“遠戈,你怎麼就來上班了?”遠戈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讓他有些不快。他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來者是誰,麵色有些不快。
遠戈沒有理會,而是上了地鐵。來人也跟著上了地鐵。這時,遠戈才回過頭來看著來人。
(張靜明,企劃2科科長,能力一般,前途平平,不用深交)
這是遠戈多年來在職場上打拚,練就的能力。
從細節上觀察一個人,從中推斷關於那人的信息,以文字的形式顯現在那人的臉上。
這並不是什麼特異功能,隻能說遠戈這家夥的觀察力好到逆天。
“遠戈,這才三天呢,人事科不是給你批了七天的喪假嗎?你不多休息幾天?”
“渺渺的葬禮什麼時候舉行?需要幫忙不?”
“唉,不瞞你說,我回去也哭了幾次呢。”
“看,我眼睛都愛是紅的,不過我再難過也比不上你。”
“你沒事吧?節哀啊,你的臉色...”
張靜明明顯話很多。不過他不知道,之所以遠戈的臉色不好,都是因為他。
“我狀況很好。”遠戈打斷了張靜明的話。
“有件事提醒你:卓洋公司的企劃你還沒有交,下班前我要看到完整的文案,請效率一點,張科長。”
(咋呼,愛吵鬧,上司緣普通,五年內升遷概率低,確定不用深交。)
“......”
這時,冰冷的電子音提醒著乘客到站了。
沒等張靜明回答,遠戈徑直向地鐵外走去。
“哎哎,等下我,遠戈!”看著遠戈並沒有理睬自己,張靜明氣得直跳:“你小子怎麼這樣,脾氣越來越臭!”
“你多久沒有叫我學長了!”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渺渺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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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銷假回來上班,你真的沒問題嗎?”
“遠戈。”
遠戈麵前是個有些發福,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椅子上叉著手,對著遠戈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