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慢慢轉涼,但是進入十月份的南州市天氣依舊悶熱。相比白天的行人寥寥,人們仿佛更願意在夜間出門,整個南州市在入夜後像突然醒過來似的,喧囂熱鬧。正逢下班高峰,車子拐入繁華熱鬧、燈紅酒綠的南京路,兩側行人如織,年輕靚麗的女孩子們,衣著清涼,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張鍇下意識的放緩車速,同胡傑兩人在車內左顧右盼,肆無忌憚的瀏覽著路邊的風景,好不愜意。
道口等紅燈的功夫,兩人閑聊還不忘點評路邊走過的美女,突然“砰!”的一聲,車子一震,被追尾了,兩人對視一眼,推開車門下車,隻見車尾被一輛玫瑰色的雅閣撞了個嚴實,隻不過張鍇的這輛福特蒙迪歐是美係車,剛性強,耐撞,隻是被刮蹭掉了一片漆,凹進去一小片,對方的雅閣就淒涼了點,前保險杠全部脫落,兩盞車前燈破裂,不受控製的一閃一閃。
這個時候可不會給對方留什麼麵子,剛想幸災樂禍的奚落兩句,卻見車裏下來一位身材高挑,氣質出眾的美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纖細修長雪白的美腿,晶瑩剔透,膚如凝脂,一身寶藍色的連衣裙,大波浪的卷發披肩而下,有著一張古典美女的鵝蛋臉,隻是此刻這張精致的臉蛋上寫滿了不安與忐忑。望著這個一臉怯怯的女孩,張鍇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雖然身形、臉蛋都找不到一絲相像的地方,可是這表情,在這一瞬間完全和心底的那個身影初次見麵時的表情完全重合。
即將脫口而出的國罵戛然而止,直愣愣的看著對方,腦海深處那塵封已久的記憶像山洪爆發般撲麵而來,一些畫麵,不由自主的在眼前不停的播映。到底還是忘不掉,曾經以為早已經雲淡風輕近午天,原來有些人,早在不經意間已經刻骨銘心,深入骨髓。
回想著一幕幕往事,感覺對麵的女孩子說了什麼,但很奇怪的是張鍇完全聽不進對方在說什麼,隻是微笑著看著對方似嗔似怒的那張臉。“發什麼神經呢?別人問你話呢!”胡傑走近來在張鍇的背上輕捶了一下。
張鍇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在馬路上一直盯著一個陌生的女孩子看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嘴角往上一翹,自嘲一笑,明明已經決定放下了的啊,搖了搖頭,“實在抱歉,小姐長得像我以為朋友,想起了一些往事,有點走神了,我們是不是來商量下怎麼處理這起事故?”“借口太拙劣了吧?不是你的風格啊,要泡妞是不是想個好點的招啊?”胡傑背對著女孩,輕輕的在張鍇耳邊調侃道。張鍇翻了一個白眼,懶得跟他解釋,這種事情,隻會越描越黑。
商量一陣後,為了不影響交通,拍了幾張照片之後就將車子停靠在路邊,等交警和保險公司的功夫,三人就在路牙子上閑聊,其間相互交換了姓名及聯絡電話,張鍇知道女孩叫倪詩詩,一個很有書香氣息的名字,家裏也確實是書香門第,晚上吃完飯和朋友約好了去酒吧玩,哪裏想到整個南州市入夜後,仿佛所有人都出來釋放壓抑了一天的浮躁,車子剛拐入南京路就如蝸牛漫步般,走走停停了一段路,一個不留神,把張鍇的車子給撞了。
張鍇嘴角習慣性的上揚,剛準備附和倪詩詩譴責下整個南州市的市政交通,旁邊的胡傑聽到倪詩詩說準備去酒吧玩,眼睛一亮,搶在張鍇之前說道:“你們去哪個酒吧啊?我們也正猶豫晚上的時間怎麼打發才好呢!”轉身又對張鍇使了個眼色,說道:“幸好倪大美女提了一個好建議,要不然晚上得無聊死,我看我們也別想了,就跟倪美女一起去,在她們旁邊在開一個台子!”“好啊好啊,你們一起來玩的話就熱鬧多了!”
兩人幾句話的功夫就敲定了接下來的娛樂活動,也沒想著要去征求下旁邊張鍇的意見。得,張鍇一看這架勢,也就懶得再說什麼了,本來也打算跟女孩子培養下感情方便以後更進一步溝通的,還有什麼地方能比酒吧更容易培養感情?接下來,交警出具事故認定書,保險公司立案定損,等到事情處理完畢,早已夜深如水,快晚上十點了,街上的行人卻絲毫不見減少,倪詩詩那輛雅閣受損嚴重,安排拖車直接送4S店維修,張鍇的福特車耐撞,也就懶得近什麼4S店了,直接讓保險公司賠錢,打算第二天隨便找個修理廠補下漆。三個人便一期上了福特車,在一家名為“Queenclub”的酒吧門口停好車,剛準備進去,馬路對麵一位臉型秀美的女孩子朝這邊猛揮手,女孩一身雪白的吊帶T裇,夾著金色絲邊的黑色短裙,最誇張的是腳上那雙卡其色的水晶高跟鞋,鞋跟估計有七八公分高,大片雪白的背肌裸露在外,臉蛋清純絕美,站在如潮的人流中另其他女孩子相形見絀,特別的鶴立雞群。
女孩踏著小碎步朝張鍇他們這邊跑過來,高跟鞋踏著地麵,讓人禁不住的擔心她隨時會腳下一崴的摔一跤。張鍇看了一眼女孩,手扶額頭,轉身對胡傑撇撇嘴,說道:“你叫來的?”胡傑朝張鍇擠了擠眼,很**不明的嘴角一扯,也不說話,徑直朝女孩子迎了上去。旁邊的倪詩詩一臉疑惑的看著,張鍇順口解釋了一句“胡傑的女朋友!”,轉身又看到兩人就親密的摟在一起朝他和倪詩詩走過來。這個女孩子張鍇當然熟悉,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大學畢業後,張鍇同胡傑就廝混在一起,兩人性情相投,經曆也驚人的相似,都是經曆情傷後,開始放浪形骸,出入各種聲色場所,女孩叫蘇易,是他們的學妹,像胡傑記不清張鍇交往了多少個女孩子一樣,張鍇也同樣不知道蘇易算是胡傑的第幾任女朋友,隻記得兩人是在大學畢業後胡傑因情傷難愈,頹唐難受的那段日子開始的。倒是兩人之間分分合合好幾年,其間胡傑也依舊肆意花叢,身邊的女孩子換了一茬又一茬,唯獨是她,即使若即若離,彷徨失措時,胡傑第一個想到傾訴的人,仍舊是她。隻是世事難料,現實於理想的落差,心中有著對婚姻對責任的恐懼,害怕到最後傷人傷己,才刻意的與她保持著淡漠,人為的在心中勾畫出一道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