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近幾天溫度持續飆高,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一絲風都沒有,氣溫不但沒降下來,反而被地表散出的熱氣兒蒸的更加悶熱。
韓越坐在大排檔要了些烤串兒,又點了瓶冰啤酒,一口冰啤擼一串肉的吃。
天熱的他心煩,吃起東西來也心不在焉,隻是果腹。
啤酒都喝的差不多了,點的兩串烤幹子還沒上上來,他有點不爽的拽了旁邊經過的一個小打雜的,“喂,老子點的東西呢?還能不能來了啊?給老子去催催。”
打雜的小孩兒很機靈,咧咧嘴露出兩顆歪扭的小尖牙,“哥別著急,肯定已經烤上了,分分鍾就來,我再給您看看去。”
韓越懶得跟他廢話,揮揮手示意他該幹嘛幹嘛去,小孩兒得了令麻溜的竄了。
還真是分分鍾,兩串幹子就粗魯的甩到了韓越跟前的盤子裏,外焦裏嫩的豆腐幹被震的散了型露出裏麵的白瓤,濺起兩點油星兒澎到了韓越手背上。
他看著給他送幹子那人黢黑的指甲縫和撒拉在人字拖裏一走就踩出一湯油汙的腳後跟,突然沒來由的惡心,剛才吃的東西合著冰啤在胃裏一陣翻攪,火氣蹭的一下就冒起來了,對著那背影就開了罵,“我/CAO/你/媽/DAN,老子點的豆腐幹都被你/媽/CAO/碎了,還吃屁啊?!”
此類的叫罵在這條大排檔街經常上演,食客們都是一笑置之,大家心裏都清楚,這裏不是五星級酒店,進門有人給你拉門,鞍前馬後的伺候著。這裏就是幾片防水布幾根鐵棍兒支起來的簡易大棚,裝備就是火光熊熊的爐灶、長條桌和回收又洗洗將就用的N次性碗筷。
吃的開心合胃口,你就定點吃,跟老板混個臉熟,炒菜多給你一勺子料。吃的不開心就挨家換,直到吃到你願意變成VIP的為止。
在這條街上無論是開檔的還是吃飯的都是糙人,什麼都是麵兒上的一目了然,誰也懶得去弄那些虛頭巴腦點頭哈腰的招式。
韓越吼了一嗓子之後,旁邊一桌人好笑的打量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了然的笑,天熱火氣都大,稍安勿躁啊哥們兒……
幹子是吃不下了,韓越一口悶了冰啤,手摸向屁股後麵的錢包打算結賬離開。
正在這時,突然有個聲音從他背後冒出來,“哥你消消氣,大虎沒輕沒重的,我讓他重新再給你烤兩串。”
韓越詫異的扭頭,兩顆歪扭的小尖牙在他眼前晃,是剛才打雜那小孩兒。
韓越瞪了他一眼,扔下兩個字,“結賬。”
小孩兒麻杆兒細的手臂爽利的遞過算好錢的單子,“哥您看看,啤酒加串兒一共是四十五,幹子的錢沒收您的。”
韓越抬眼皮瞟了眼油膩的單子,也懶得細看,隻按他報的數付了錢,想想又摸出來五塊錢塞在小孩兒油汙的領口,看著他瞪著驚詫的黑葡萄貓眼兒,被取悅了,拍拍他的小臉兒,說:“幹活兒去吧。”
小孩兒摸了錢迅速的踹進褲子口袋裏,歪扭的小尖牙露的更歡騰,“哥走好,下次還來啊!”
韓越沒再理他,把夾在屁股縫裏的大褲衩子扯扯好,吊兒郎當的走出了燒烤攤。
煙霧繚繞的大排檔街走到盡頭是個台球室,再往前走才是層層疊疊錯落著的住家。
韓越的腳步在台球室門口打了兩個頓兒還是繞了進去。
推門進去裏麵的煙霧比燒烤攤子更甚,繚繞的人臉都虛化了。
灰灰藍藍的霧氣籠罩著兩端已經燒的烏黑命不久矣的日光燈棒管,跳泡時不時“噌噌”的抗議兩下。
韓越跟朝他走過來的大尾點了個頭,大尾叼著煙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扔給他一根球杆,“今兒個沒去找你那小/SAO/情/兒?”
韓越用胯部擠開球桌旁邊的一個小毛孩兒,俯下身帥氣的一杆進洞,“這天他媽熱的老子水都流光了,幹不出來貨。”
大尾哧的一笑,“我看你他娘的準是又/CAO/膩歪了。”瞄準最後的黑球反身一杆,球滾到袋口邊堪堪停了下來,“CAO……”
韓越抬腿撞了下球桌,黑球晃了幾晃滾了進去,舌頭頂上腮幫子滑動,嘟囔道:“誰說呢……”
腦子裏閃過劉露露騎在自己身上聳動著一對白/膩/大/球的浪//DANG模樣,心裏發膩,胃裏那點兒亂七八糟的東西又鼓了幾個泡。
跟大尾開了幾盤,兩人不分伯仲,大尾卻次次都掉一個球,氣的他甩了杆子抖著褲子嚷著要去尿一泡回來再戰。
韓越掏出根煙叼在嘴上,跟在旁邊一直盯著他倆打球,眼睛卻不時往自己身上瞟的姑娘勾了個眼神,姑娘自然的纏了上來給他點上煙,點完了卻沒讓開,奶白的掌心握著火機,豆蔻的指甲挑逗的在機身上上下打滑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