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震一邊跑一邊問杜小清:“你手裏真是流星錐?”杜小清並不理他。蕭震停下來,軟語哀求:“小清,你拿到流星錐,立了大功,我師父一定會讓我們在一起的。”杜小清賭氣說:“我才不稀罕呢,我恨死那個老太婆了,我現在就把它毀掉。”說著,她又往前奔去。蕭震忙去追她。但杜小清的輕功並不在他之下,又起步在先,所以先跑到河邊,手一揮,黑匣子就向河中間飛去。
蕭震大叫一聲不好,趕上去想在半空中撈住黑匣子,杜小清卻擋在了他前麵,迫得他落下地來。黑匣子在月色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光,眼看就要跌落水中,後麵飛出一道白練,恰到好處地裹住流星錐,又奇快地飛回去。蕭震驚喜地回過頭來:“師父!”
一個白衣老婦收起白練,端詳著手中的黑匣子說:“這就是流星錐?”杜小清撲上前:“這是我的東西,你還給我!”白衣老婦將黑匣子對準杜小清,駭得杜小清一低頭,蕭震擋在了杜小清身前,請求道:“師父,你不要殺她!”
白衣老婦將黑匣子稍稍偏移,立即有一蓬銀光發出來,旋即聽見撲簌簌聲響,一群休憩的老鴉自樹上掉落下來。白衣老婦止不住狂笑起來:“流星錐流星錐,我畏懼了你二十年了,我再不用怕了。”她轉過身,望著遠處的火光,猙獰地說:“一切都該了結了。”
王昊等人打著燈籠火把終於追來了,他瞧見白衣老婦手中的黑匣子,不禁頓住腳步。白衣老婦輕笑道:“王當家的,你用流星錐幾十年了,難道也對它如此畏懼嗎?”她將黑匣子對準王昊,王昊不由得後退一步。
白衣老婦笑得更得意了,手一移,卻又對準了蕭震。蕭震疑惑地盯著師父,隻聽她緩緩地說:“震兒,我本不想殺你,怪隻怪你那個爹。二十年前,我夫君死在流星錐下,我冒死進王家把你偷出來,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報仇。我要讓你也死在流星錐下,讓王昊老兒也嚐嚐失去親人的痛苦。”
流星錐的威力,蕭震已經見識過了,他心知師父這一按下去,自己必死無疑,他望了望王昊,想不到自己爹娘還健在人世。他問過師父多次了,師父總是說他是孤兒,是師父在死人堆中扒出來的。可是不等他們相認,卻又要陰陽相隔了。
“吧嗒”一響,銀光卻沒有發出來,白衣老婦愣了,又連按了幾次。杜小清嗤笑道:“別枉費心機了!我叫王鳳,半年前,我化名杜小清在江湖上曆練,認識了蕭震。知悉你的陰謀後,我就讓爹仿造了一隻流星錐,和真的流星錐不同的是,這個流星錐隻能發射一次針。”
白衣老婦驚駭地盯著王昊,隻見王昊從懷裏又摸出一個同樣的黑匣子來,他對蕭震說:“震兒,你過來。”蕭震依言走過去,王昊又說:“她是你師父,殺不殺她你自己拿主意吧。”說著他將流星錐交給蕭震。
蕭震將流星錐對準師父,她目中盡是恐懼之色,蕭震卻將流星錐反手一丟,流星錐沒入河水中,所有人都驚呼出聲。蕭震望著師父,痛苦地說:“師父,你看你不過四十歲,卻白發蒼蒼、滿麵皺紋,是仇恨蒙敝了你的雙眼。而一切的緣起,都是流星錐,有它就有**,有**就有血腥,現在我已經把它丟了,希望你和我爹之間的仇恨也能化解。”
白衣老婦沉默半晌,終於長嘯一聲,低下頭,卻是淚流滿麵:“震兒,謝謝你罵醒了我,你年紀輕輕卻有這樣的胸襟,我真是枉食米糧了。我會從此隱居山林,再不過問世事。”說著她徑直走了。
王昊走過來,拉了蕭震的手說:“震兒,你還活在人世,真是太好了,我們回家吧,共享天倫。”蕭震看看王鳳,久久不吭聲。王鳳羞澀地走過來,附在他耳邊低聲說:“傻瓜,我隻是爹的養女。”蕭震狐疑地說:“那個新娘子又是誰?”王鳳說:“她不過是王家的一個丫頭,是不是千嬌百媚呀?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小心了!”蕭震甜蜜地笑了。
(原載《百家故事》2014年9月上,責編若晨;《民間故事選刊》2015年3月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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