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騙婚記(1 / 3)

場景:五鬆公館的大花園。

對白,

黃楚士:哈哈,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啊!小女今兒個總算找到了如意夫婿,哎呀,咱老黃家的這個大難題總算是嫁出去了,哈哈……

堡主夫人嗔道:你這是咋說話的呀,合著你女兒是嫁不出去的貨?(麵對畫外,笑道:哦,我來介紹一下啊,我呢,有八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女們個個長得是玉樹臨風,才貌雙全。今天出閣的是我那幺女黃蓉蓉,她可算東海市裏眾女娃裏最美貌的,美得那個呢——嘖嘖,可以說是沉魚落雁、羞花閉月哩!可我這幺女的脾氣呢,有那麼一點兒暴躁,哦,是隻有一丁點啊!就這麼丁點小毛病,偏偏東海市裏那幫不長眼的小公子哥兒就是愛挑她那點刺兒,死活沒人願意娶她,真要娶我還不願意呢,都是幫沒出息的東西。現在可好了,鏡州首富郭家大公子看中了蓉兒,硬要娶她,攔都攔不住,唉,我苦命的兒,一嫁就嫁那麼遠,真叫為娘的痛啊——)

黃楚士:行了行了,裝什麼孬樣?好不容易把蓉兒嫁出去了,還找著了這麼個好人家,該笑死才是。

黃夫人:呸,孩子不是從你肚子裏出來的,哪知十月懷胎那個痛。你得去關照那些下人們,看見姑爺可別亂說話,把咱蓉兒的那點子壞脾氣說漏了,恐會嚇跑了他。

黃楚士:對對對,夫人此話有理。

花園另一端,

司機撇嘴道:九小姐那脾氣何止是一丁點暴,要發起來呀,簡直是大得去了。還有啊,她是個魔法師,你可以想象一下啊,魔法師發火起來會是啥個樣?她要你當龜孫子你就不敢扮兒子!

女傭小星:可不是,唉……可憐那個英俊瀟灑的新郎官……哎呀那個人這個俊啊,你說這老天怎麼就把所有男人的優點全放在他身上了,偏偏又讓他娶個母夜叉回家呢。

司機:看你那傻樣,哈喇子都流下來了,敢情漂亮男人就他一人?

小星:就你?和姑爺比你就是個癩蛤蟆。

司機:嘿嘿,就別說我了,你也是小肥豬照鏡子——裏外都好不到哪兒去。

小星:抽你兩耳瓜子!

五鬆公館的建築群在東海市乃至附近地區都是首屈一指的,先不說那規模宏大的建築群,就是那一園子占地數百畝的各類名種桃花,亦是五鬆公館主化上無數心血,走遍五湖四海辛苦收集而來的。每逢春暖桃花豔時,整個東海城都能感受到那豔媚春華。

可惜五鬆公館的嬌貴千金大婚之日偏偏不是桃色滿園,粉瓣紛飛的季節,卻到了桃實累累,枝沉果締的收獲季節。這樣也好,借此機會館主采摘來各類汁多肉厚的異種桃果,大宴滿庭賓朋,也算他們身逢喜事,同享豐收吧。

這一片占地頗廣的桃花源位於五鬆公館的東北側,而今晚宴請賓朋的宴會主場位於五鬆公館南側,相距甚遠,因而宴會主場的那番喧鬧吵噪在這裏是無法聽到的。時過仲夏,秋蟲呢喃,滿園桃香陣陣,隨風輕送。

今夜無月。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月黑風不高,盜賊猖獗時。

黃楚士夫婦本身便是高手中的高手,館中負責保安的保鏢亦非犬類,這不,桃花源中的一絲輕響便把隱在暗處的高手引出來了不是。

“誰?”灰影輕閃,兩個彪悍的身影輕捷地躍到桃園邊上,手搭涼篷向園中望去,隻見園中桃樹陣列,看不到頭,哪裏見得到人影來。

兩人中身材精瘦,個子不高的是姚通,另一名矮胖子鄭寬心,姚通不悅地點了點鄭寬心的腦門道:“小鄭,今晚你是怎麼搞地?老是神經兮兮的。這已經是今晚的第四次,我都被你搞懵了。”

“老姚,老板曾經教導我們:越是這種喜慶的日子越是不能放鬆警惕,階級敵人往往就是在你最放鬆警惕的時候給你致命的一擊。”鄭寬心一本正經道。

“啐,神經。”

“還有,老板還教導我們,越是沒組織沒紀律……”鄭寬心意猶未盡地還待繼續講下去。

“拜托你少給我上綱上線好不好,老板他老人家有沒有教導過你要尊長敬賢呢?”姚通心煩意燥道,今晚是黃家大喜事,偏偏輪到他與這個馬屁精值夜。

“嗯,好像有這一條。”鄭寬心形做恭敬道。

“那不就結了,我比你大,你得聽我的,回到崗位上去。”

“是。”

兩道灰影正待隱去身形,卻聽得有人走動的聲音由遠而近,這次連姚通也聽得真真切切的,沒錯,有人過來了。隻不過不是從桃花源方向傳來,而是從前庭過來。

“誰?”姚通高聲叱喝。

從假山後走出個灰衣人,來者高身材,厚實的腰背,方臉大眼,頜下一副漂亮的美須髯。

姚通和鄭寬心一見來人,迎上前去,“哦,是管家老張啊。怎麼不在前麵陪黃老板招待客人,偏跑到這個人不著影,鬼不撒尿的地方來呢。”

“黃老板說了,今日是九小姐大喜的日子,是近幾年來少有的盛事,公館內上下人等都得粘到喜氣,特別是你們這些保安兄弟,往日的館主安危都是你們一肩擔當的,所以一個都不能少。特叫我過來請你們過去喝上兩盅喜酒。”

姚通望了望自己的崗位,猶豫道,“可是這裏怎麼辦?”

“待會兒會有人來接班。你們先過去,我守在這裏等接班的過來。”老張和藹道。

“好吧。”二保安正待走開,老張忽然又想到什麼,對他們喊道,“哎,你們那一桌在‘廣南軒’,你們在那裏等著,黃老板會過來敬酒的,千萬別瞎跑哇。”

“知道了。”二保安消逝在夜色中。

老張目送著二保安走遠後,突然轉身對著桃花源輕輕拍了兩下手掌,口中輕輕叫換:“波波、波波。”

“哎,來了。”桃花源中一道黑影閃了出來,走到那老張跟前,嘿,這黑影的個子竟然僅及到老張的腰部,頭發上麵飄著一段飄帶,長及其膝。兩手各握一隻蜜桃,“咯嘣咯嘣”的嚼著,“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桃子,待會兒定要帶些回去給八寶嚐嚐。”

“你想帶多少就帶多少,隻是不要耽誤了大事。”

那黑影嘻嘻笑道,“我辦事,你放心。”

老張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紙遞給那矮小的黑影,“這是五鬆公館的地形圖,我和過長靖花了幾晚時間把它畫好的。”兩人攤開那張地形圖筆畫起來,“南邊和中間這些大殿廳閣我們都仔細勘察過了,肯定沒有那東西。西北邊是個桃花潭,現在就是西南靠近桃花潭的地方還有一大片樓榭軒台沒有去過,那地方看上去守衛似乎不嚴,可是樓台廊梯的擺設都暗合軒轅九宮圖式,我和長靖判斷那東西定在那裏麵的某個地方。”嗬,沉沉夜色下兩人不要任何照明竟能看那圖紙,你說厲害不。

“好嘞,那地方交給我了。”矮個子把圖紙揣到懷中。

“你自己小心,那地方興許有暗椿和機關,不要硬闖。拿到東西馬上回去,一刻都不要逗留。還有,即使找不到東西,在午夜兩點前也必須離開。東西得不到無所謂,安全最主要。”老張關照那矮個子。

“知道了。”矮個子說:“你們自己也要小心點,剛才我稍稍動了動就被那兩小子察覺,說明這個五鬆公館藏龍臥虎,高手特多。過大哥不要春風得意過了頭,陰溝裏翻船。”

老張撲哧笑了起來,“這個你放心,你過大哥滑得像泥鰍,能捉他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說到捉他的人,”矮個子又輕聲道,“剛才我在城裏看到賞金獵手組織‘百合團’的人,估計就是衝著咱們來的。你要把此事轉告給過大哥。”

“又是那個百合團麼?真是陰魂不散,盯得很緊啊。”老張咬牙切齒著說。

“那我現在過去了。”那矮個子說話間身影漸漸透明起來,片刻便消逝無影。

老張怔怔地望著他消逝的地方看了許久,爾後搖搖頭,返身向最熱鬧的地方走去。

“昊元樓”,本屬黃蓉蓉的閨閣,現下暫時改成她與郭家少爺的婚房。因為婚後是要隨著郭少住到鏡州去,因而此閣便沒有什麼考究,披掛些紅綢飄帶,點綴些紅燈朱燭、貼些喜字喜聯便算新人的洞房。

今日是黃家的大喜日子,五鬆公館南邊廳堂長燈結彩,人聲鼎沸,喧鬧非凡。倒是這新人洞房“昊元樓”反倒顯得清靜寂冷、孤燈寂影。忽然,樓裙假山邊上熱鬧起來。有人在捏著嗓子高歌著:

“……脫了一件襖呀,還有一件衫哩,衫裏還裹著籲——一層粉薄綢嘍!

……哥哥你莫急啥,脫衣莫撕衣哉……脫了粉薄綢咯,怎有紅肚兜——這臭娘們……”

“哎,新姑爺你小心點,這裏有層階梯。”聽這聲音便知道是女傭小星。

“……放……放心,摔不著的,我、我腳下穩得很……”新姑爺興許是酒喝過了,連自己的嗓音都無法控製,聲音高得附近一裏地外都聽得見,正吆喝著,腳下一軟,跌翻在地。

扶著新姑爺的司機跟著跌翻在地,“哎喲——剛說不會跌你這不就跌了麼?還腳穩呢,跟個軟腳蟹似的。”

跟在後麵的小星趕緊去扶新姑爺,尖尖的手指甲使勁掐了司機一把,埋怨道,“你這大老爺們怎連點力氣都沒有,你看把新姑爺給摔了不是?”

“死丫頭片子,你不去怪他個子壯,身子沉。倒怪起我來了。”司機從地上爬起身來,扶著腰齜牙裂齒道。

“就怪你,沒用的東西。姑爺,來,你扶著我的肩。”小星溫柔地拉起姑爺粗壯的手臂搭在自己香肩上,司機在另一邊扶住腿腳發軟的姑爺,兩人同時用勁,叫道,“噢……好,站起來。”

新姑爺站起身後,手指開始不規矩起來,司機見狀趕緊叫道,“哎,姑爺,你別扯她衣服呀。”

反倒是小星,被他性感的大手摸得十分受用,聞聲怒目瞪了司機一眼,嗔道,“他扯我衣服關你屁事。”

“你一個姑娘家家,衣服被男人扯開了成何體統。”司機對小星的關愛可不一般,他急道,“嗬——你看他的手,還在亂模。哎喲,我的好姑爺,她可不是九小姐,她是小星哪!”

“砰”地一聲,房門給踢開,小星和司機把喝得酩酊大醉的新姑爺扶進屋裏,二人氣喘籲籲地把身體壯實的郭公子扶倒床上,手忙腳亂地給他更衣擦洗。郭家少爺此時已經意識模糊起來,口中喃喃地說著胡話,沒多久便“呼呼”睡去。

“唉,新姑爺既然不會喝酒還在那兒死拚,你看吐了一身,真可憐。”小星拾綴著扔了滿地的婚服,口中尚在埋怨,“九小姐也真是的,胳膊肘往外拐,明明知道姑爺喝酒不行,還拚命灌他,她以為姑爺和她一樣是個酒甕頭啊?”

“聽說九小姐對此婚事不甚滿意。”司機見新姑爺睡得比死豬還熟,低聲對小星說:“九小姐由四少爺陪同從外麵回來,在黃老板和夫人的逼迫下才勉強同意和新姑爺見麵,他們見麵過三次,每次都是由老板和夫人親自陪同的。見過三次後老板和夫人就逼迫她答應與新姑爺結婚,當時九小姐不樂意,還和老板他們大吵起來,那天晚上被砸爛了一張花梨木茶幾,還是我去收拾的呢。”

“小姐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分,能得此翩翩俊男為婿,還不樂意。”小星搖頭輕歎:“換做是我,簡直就是跌進蜜罐子裏,淹死也心甘了。”

“啐,你這思想也太老套了。還是九小姐好,她要的是自由戀愛,堅決反對包辦婚姻。”

“既然反對,這婚怎麼又結了呢?”

“這個……”司機四下張望了一眼,湊近小星的耳朵輕聲說:“當時黃老板威脅小姐說,若是她不答應這樁婚事,便要把他房間裏的什麼圖撕掉,小姐這不吱聲了。”

“哈,老板算是揪住小姐的辮子了。”

“說到自由戀愛,咱倆啥時也試試這。”

“死鬼,滾開。”

兩人嘻笑嗔罵著跑出了新房。

新房裏瞬時恢複了平靜,惟有新姑爺的打鼾聲一陣緊似一陣。過約五分鍾,鼾聲忽止,新姑爺霍然坐起身來,凝神打量四周,而後走到屋角,抓起一件衣服披上身,推開房間裏一扇朝東方向的窗子,他側耳仔細聽了聽外麵的動靜,走過去把房門閂上,回到窗前縱身一躍,竟從窗口躍出。此時他的動作輕疾靈動、毫無聲息,渾沒了剛才踉踉蹌蹌、東倒西歪的醉相。

新姑爺疾步走過一條畫廊,穿過一片假山,躲過兩名巡邏的保安,一刻鍾功夫便來到“混元樓”前。“混元樓”是黃老板夫婦所住,樓高三層,雕粱畫拄、飛簷刻棟、琉璃亮瓦極是考究。新姑爺隱身在樓前的一片矮灌木後,手中捏了快泥疙瘩往樓門前扔去。泥塊落地發出“啪”地一聲輕響,在這寧靜的夜色裏此聲顯得特別刺耳。但周圍絲毫沒有反應,新姑爺側耳傾聽半晌,直起身來奔到樓前,此樓外麵無樓梯,想要上樓必須走進一樓大廳方行。

一樓大廳的廳門已鎖,新姑爺站在門前細細打量那把鎖,輕嗤一聲:“南馱山丘陵矮人的‘河童鎖’,這種鎖具早就過時了。”說罷從腰間掏出一根細鋼片,緩緩插入匙孔中,輕輕地來回撥動,同時俯下身認真傾聽鎖中的細微聲響,沒費多少功夫,“啪”的一聲,鎖被打開。

新姑爺閃進大門,順手把門掩上,走入一樓大廳,這間大廳是黃楚士夫婦平時喝茶小憩的地方,偶爾也會在此會見些親朋好友,夜色沉黑,房中絲毫無光。新姑爺不敢點燈,眼中精光點點,漸漸適應了這種漆黑的環境,他在大廳裏迅速巡睃一圈,顯然沒看見任何可疑的地方,便向二樓走去。二樓是堡主夫婦的臥室,同樣用的是由矮人打造的精密鎖具“河童鎖”,這種“河童鎖”是老字號的鑄鎖工匠“南馱山”丘陵矮人去年推出的新產品,剛一推出便因其可靠性和精密性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推崇,但因其工藝複雜,做工考究,價格便比一般鎖具貴上許多,因而隻在那些家財富有的人家方能看到這種鎖。

事情總有正反兩麵,東西是好東西,卻因用的人皆是大富大貴之人,那些嫌貧愛富的盜賊偏喜鑽研這種鎖具的開鎖方法,所以在常人眼裏萬無一失的鐵將軍在那些身手高超的大毛賊眼裏便成了小菜一碟。

同樣的,沒多久這把鎖便成了新姑爺手下敗將,他推開門,這是間寬暢的主臥室,房間裏一張大床占去了一半空間,巨床是紅檀所製,床身雕龍刻鳳,瑞獸呈祥、栩栩如生。床邊一張四方梳妝台,一屏絲錦藍繡屏風把房間隔成裏外兩間。一張厚重的花梨木長桌靠牆擺在巨床對麵牆邊,邊上兩張椅子,牆上掛有幾幅潑墨山水圖。牆角裏擺著兩隻高及腰的紅線官窯瓷瓶。新姑爺把這間臥室裏裏外外搜尋一遍,梳妝台第一個遭殃,雖然明知此處不會藏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出於職業習慣還是要翻它一番,珠寶首飾,稀疏平常得很,不要也罷;牆上的那幾幅山水圖外,兩隻瓷瓶亦不放過。最有可能收藏物品的那張大床幾乎連床板都撬開,在床板的夾層中果然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卻是黃楚士夫婦私藏的黃色小愛好,不值一談,顯然這臥室中沒發現他所要的東西。

三樓的鎖便比較難開,竟是江湖名派“千機穀”所製的“絕句斷魂鎖”。

何謂“絕句斷魂鎖”?說來簡單,便是門前牆上一首詩,詩中蘊有此門鎖密碼,隻有按順序撳對字碼方能打開此門鎖,如果按錯,對不起,觸動機關,後果自負。

新姑爺心中一陣狂喜,如此精密的門鎖,說明自己想要的東西定在此門後了。可是,這把鎖的密碼怎麼辦?

此水幾時休

此恨何時已

隻願君心似我心

定不負相思意 (注①)

新姑爺對著詩句沉吟半晌,突然有了主意。他從腰間的小包中摸出一把小狐毛刷和一小盒墨黑色鉛粉來,用小毛刷蘸著鉛粉輕輕的在每個字上仔細地塗抹上去,待得二十三字全抹好,已過了一盞茶功夫,新姑爺把毛刷和鉛粉收好,又探手取出一枝色澤碧綠,拇指般粗、長約六寸的小玉棒來,口中輕念聲“咯嗚昂!”。玉棒發出一道白色的光芒,把四周照得雪亮,此處正好是樓道,四周無窗,所以用不著顧忌亮光會被外麵看見。新姑爺就著亮光湊向前去仔細打量被他塗過鉛粉的那首詩。

隻見那片塗抹均勻的鉛粉下,有幾個字的鉛粉印特別深,原來人的手指多少總會帶有油漬,而鉛粉會被油漬粘住,故而凡是手指按過的地方鉛粉就粘得更多點,而那字上顯露的黑色便異於其它沒被手指碰過的字。

第一排是“此”字,第二排是“時”字,第三排是“我”,第四排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