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塬,在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人,而你卻被命運指給了我,我肯定在前世頻頻回眸,將脖子都拗斷了,才換來今生與你相視而笑。”
“蘇醇塬,連著分手這兩個字都要女人來代勞的話,那隻能說明那個男人著實軟弱無能,你聽著,從今天起,我白素素,和你一刀兩斷,帶著你的溫家大小姐離我遠一些。”
“請問蘇先生,有何貴幹?”
“不要再說了,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蘇醇塬,我不想再見到你。”
“蘇醇塬,你這般和前女友拉拉扯扯糾纏不休幹什麼,不怕被別人笑話嗎?”
素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清晰地飄散在他耳畔,蝕人心骨,每一個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切割著他的神經,痛入肺腑。鳳水問捂著胸口,跌落在朱漆大門前,門環上的小獸冷冷地盯著他,仿佛在嘲笑著他的虛情假意。阿衝看到這個場景,想要來扶他一把,卻是被一把摞開了,鳳水問半跪在地麵上,水澤綻在手指間,他黯啞著嗓子,雙肩壓抑地抖動著。
素素,我還未曾向你說一聲對不起,就算你生了氣,也要在我能看見你的地方生氣,不然,我拿什麼補償你?不然,我又怎麼補償你?
鳳水問覺得原本軟乎乎的心髒有一塊地方永遠地生冷了下去,再也摸不到一絲一毫的熱氣。
良久之後,眼角的淚水漸漸地蒸發殆盡,再也尋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鳳水問起了身,步履穩健,絲毫看不出之前一刻的崩潰。
鳳水問一個翻身便上了馬車,忽的便想起了那一天,手腳短小的素素卻是爬的有些吃力,腳步便踉蹌了一下,幸好眼明手快,伸手抓住了橫杆,他翻身而上,卻是沒法子再看見素素擁著一襲石青刻絲灰鼠大氅,閉著眼睛靜靜地靠坐在馬車中的樣子,心裏又不由得一陣泛酸。
“回宮。”鳳水問放下車簾子,強自忍著心裏的傷痛,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阿衝跳上了馬車,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馬車簾子,卻是不敢開口說一句話,於是便拿起馬鞭揮了一下,駿馬便撒開蹄子噠噠噠地跑動起來。
這月,紫虯國似乎多災多難,蕭皇貴妃卻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得罪了祁帝,竟然從蕭皇貴妃降到了燕妃,一時之間朝野間猜測紛紛,向著謝皇後與謝侯示好的官員卻是多了起來。
封閉許久的皇陵迎入了幽王的棺槨,五蘊城掛起了白色的皤,每家每戶的屋簷之下都飄蕩著白色的燈籠,在悼念一個親王的閡然長逝。六月原本應是荷花別樣紅的季節飄起了漫天的飛雪,鳳尾蘭原本已經打開一粒一粒的花骨朵兒,然而卻在一夜之間緊緊裹住了身姿。
這夜,素素胡亂地撥動著琴弦,毫無章法地彈著琴弦,卻又不知道這股子鬱悶是從何而來。
“小丫頭,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卻沒有想到,我們不過是別了還不到兩個月,你竟然成了這醉裏夢鄉的丫鬟。”窗欞之上,遇裏小小的身形曲著一隻腳,朝著她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