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相依(2 / 2)

於是,昨兒夜裏寧修遠抱著錢罐子數了數,發現短短十幾天內存款已經增加到五兩多銀子的時候,便決定給自己跟墨凡禦換幾身新衣裳,再順便買一窩小雞仔回家養著,這要以後想進補的時候也方便。

此時聽見掌櫃的問題,寧修遠回答:“我要買兩匹布外加製作兩件棉襖的棉絮,不知道掌櫃的有什麼推薦。”

“有有有。”掌櫃帶著寧修遠跟墨凡禦走到一旁,指著上頭的顏色豔麗花紋繁雜的布匹,說道:“兩位公子請看,這一批布匹便很不錯,價格也公道,一匹隻要二兩銀子。這是可是純正的江南織造,你看看這染色,看著花紋,多好看啊,若是製成衣物,與二位定十分匹配。”

寧修遠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那花花綠綠的花紋和顏色,搖搖頭,偏頭問站在自己身後的墨凡禦:“你覺得好看嗎?”

墨凡禦隻需要一眼便知道這布匹是次品,顏色太豔花紋淩亂,於是便搖頭,道:“顏色太豔了些,你不適合。”他以為寧修遠是在他自己買衣服,拉著他詢問呢。

“我也覺得太豔了些,我們倆都不適合這顏色。”寧修遠讚同地點頭,不顧掌櫃的臉色,隨即自己看起來。

看了好一會兒,最終,在角落裏,寧修遠看到兩匹十分樸素的布匹,顏色花紋都合他心意,於是眼前一亮,他指著問掌櫃:“那兩匹多少錢?”

掌櫃的隨著寧修遠的手指看過去,隨後回答:“這兩匹啊,是殘次品,本來是打算當做贈品送給客人的,不過既然公子你看上了,那麼便算一匹一百文錢吧。”

寧修遠聽價格,覺得還算合理,便說道:“成,我就要這兩匹了,還有我要的棉絮,你也一同幫我包起來。”

掌櫃臉色雖然不太好,但是聽完之後還是手腳麻利的就把寧修要需要的包好,放在一旁,然後道:“棉絮是一百文,再加上兩匹布兩百文,一共是三百文錢。”

寧修遠小心翼翼從荷包裏數出三百文錢來遞給掌櫃,然後讓墨凡煜一起幫忙將布匹和棉絮搬到驢車上,隨後兩人一起離開。

走在路上,寧修遠跟墨凡禦說:“這兩匹布足夠我們兩人一人做一兩身衣裳,待會兒回去之後你跟我一起去隔壁蘇嬸家,讓她給你量量尺寸,這樣好做衣裳。”

說完之後,寧修遠想了想,然後又道:“這兩匹雖然都是素色,不過卻也有兩種顏色,一青一藍的,你喜歡什麼顏色,便自己選一種去吧。”

墨凡禦聞言,有些詫異,隨後便沉默地注視著寧修遠,許久說道:“我沒有銀子。”

寧修遠擺擺手,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沒銀子。”他可沒有忘記,原主從城外將墨凡禦撿回來的時候,這人身上除了傷口其他什麼都沒有剩下——估計都被人拿走了。

“那為何要給我做衣服?”墨凡禦問,眼底深處暗含些許警惕。

寧修遠家裏的情況墨凡禦是看在眼裏的,家徒四壁四個字形容並不為過。他知道對方每日早早就要爬起來做窩頭包子拿到集市來賣,而即使這樣辛辛苦苦的,也賺不了多少銀子,願意收留他已經不易,而如今,對方又笑眯眯地看著他,讓他去挑選自己喜歡的布匹,居然是要給他做衣裳,而他們隻是萍水相分罷——

這些,在他這十五年的生命裏,從未出現這樣的人,墨凡禦完全不明白寧修遠想要做什麼。

寧修遠看清了墨凡禦眼底的神情,無奈笑了笑,隨即說道:“你不用那麼看著我。你看,我把你撿回來,又把你的傷養好,給你吃給你穿……唔,雖然吃的是野菜,穿的是打滿補丁的衣服,但是要是我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哪裏需要這麼麻煩啊。”

看著墨凡禦聽完自己的話眼底的警惕慢慢散去剩下茫然,寧修遠說道:“你看,我比你虛長幾歲,你要是不介意,以後就喊我一聲哥,你也知道我沒有兄弟姐妹,爹娘也已經不在,你就當做是我一個人孤單了,想找個人陪著就好,當然你以後若是要離開,我也絕對不會阻攔。”

會對墨凡禦這麼好,大概是因為寧修遠犯了所謂的雛鳥情節吧,畢竟他魂穿到這麼一個陌生的世界,總覺得自己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可以依賴的——

哪怕寧修遠完全不知道墨凡禦的來曆,更不知道對方的身家背景,但是他並不在乎,他隻需要明白,墨凡禦不是個大奸大惡之徒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