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作坊之類的需要請人的,更是沒有一個。
所以鄴城才會這般窮,真不知道自家爺來鄴城之前,這鄴城百姓是靠什麼活命的?想到這些,雨卉更加佩服周子秋了。
這麼窮的一個鎮子,周子秋竟然堅守著,而且鄴城竟然在災荒之時沒給全城餓死,實是難得。
雨卉哪裏知道,那時候周子秋帶了人親自上山,將山中幾乎挖了個空。就差背些石頭回來啃了。那兩年,鄴城百姓餓死了十之七八。
若非鄴城素有窮困之名,以至盜匪都不屑來之。
周子秋如何能堪堪守著這窮城?細想之下,鄴城反倒是因著窮名而保全了下來。
如果隻是勉強溫飽,周子秋硬著頭皮勉強能領著百姓們去為。種田,狩獵,再不濟還能啃啃樹皮葉子的,可鄴城若想繁榮,卻非齊律不可。這也是周子秋不管不顧的支持齊律的原因。
與齊律相比,周子秋自認比不得其一。
雨卉說完,突然間有人喚少夫人。謝珂主仆側身去看,隻見剛剛還陪了明月在院中玩鬧的周均緩緩上前。這個十歲的少年,生的倒也算眉清目秀,比起他那個父親來,倒是俊了不少。
自從周均被齊律要到身邊上了書童,一直以來頗老實。
每日裏就是書房和謝珂院子兩頭跑。在書房,他用功念書,在院子裏,他一板一眼的陪著明月,倒不見絲毫怠慢。謝珂本就是個好脾氣的,見周均這般懂事,倒真生出幾分疼愛之心來。偶爾也會給周均講些書上沒有的道理,這孩子總是靜靜的聽著,偶爾會說些自己的觀點,周均畢竟自幼跟在父親周子秋身邊,見識頗有那麼幾分酷似乃父。
數日下來,性子總算變了些,再不似初來時的謹小慎微,有時也會主動來尋謝珂說話。
“均兒啊,今日功課做完了?”謝珂柔聲問著。周均點點頭,雨卉見此知道周均是有話想對謝珂說,不由得搖頭失笑,然後點了點周均的額頭,隨後去院中陪了明月,小丫頭最近纏周均纏的緊,可是周均隻要和自家少奶奶說話,總是頗費功夫的。
“少夫人,剛才雨卉姐姐提起家父。均兒鬥膽請問……家父以前,真的那般讓人生厭嗎?”周均一直覺得自己父親是個好人,是那種有些蠢的好人,為了鄴城那些不知感恩的百姓,竟然膽大的征用了城主府,而且還是‘先斬後奏’。
若不是齊二爺心善,不予計較。自家父親現在早被下了大獄。
可是現在,齊二爺不僅未懲治父親,竟然還委以重用。
可聽雨卉話中意思,先前,二爺和少奶奶並不看好父親。這讓周均有些疑惑,既然不看好,又為什麼委以重用?如果父親的性子不討人喜歡,那他呢?
齊二爺將他留在身邊,親自教養著。
目的又是為何?
難道真如母親所猜那般……是要留個‘人質’在手,好讓父親死心塌地的輔佐嗎?周均想不明白,可隨著與謝珂相處時間越久,周均覺得,不管是少夫人謝珂還是二爺齊律,都不是母親心中所想的那種人。
他們出身高貴,他們自京城首富之地而來,他們並不屑於用那種卑劣的手段……
何況周均也不覺得其父周子秋值得他們夫妻二人這般算計。在周均看來,他們之所以用父親,不過是因為父親熟悉這裏,他們懶得換人罷了。
自家父親性情如何,行事如何,周均還是清楚的。
所以,他不想聽母親每日抱怨,也不想像父親吩咐的那般,萬事遵從。他有自己的想法,而直接來問謝珂,便是他深思熟慮後決定的。謝珂笑笑,雖然周均的問題挺尖銳,不過在謝珂看來,周均與他父親不同。這是個頗有靈性的孩子,若是細心栽培,加以時日,必定能有番作為。
她不想這樣一個孩子,被周子秋那膽小性子所束,也不願其被其母狹隘之心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