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齊律可以。
初到鄴城,齊律便用了懷柔政策,不管不顧的撒下大筆銀子。
周子秋曾經以為,齊律就是一個銀子多的冤大頭。這樣的人,如何治理鄴城?如何讓鄴城長治久安。這可不是小娃子的家家法,這可是關乎數以萬計鄴城百姓的活命大計。
善堂,學堂,醫館……雖然初衷是善心。
可是這般長此以往上去,會讓百姓們心生惰性。想著便是不做什麼,也有飯吃,有書讀,那誰還會拚死拚活的做工,不如大家裝裝流民,都去善堂糊口……周子秋正在愁怎麼和齊律開口提此事……說的直白了,怕齊律不喜。畢竟人家一番好心。
說的含糊了,又怕齊律不能明白其意。
好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原來,齊律不是不知,而是試探。他想看一看,鄴城百姓到底有多少填不飽肚子的,又有多少流離失所需要善堂接濟的。昨夜齊律說到這裏,周子秋一張老臉不由得通紅。
實在是,人性本惡啊。便是家中有糧的,也********想著占些便宜。
這樣計量下來,鄴城簡直是災民無數。這讓周子秋麵上十分的無光,好在齊二爺決定結束試探,開始要大刀闊斧的見真章了。
晨曦中,那男子身形顯得異常的清瘦,周子秋甚至懷疑這樣單薄的身形,真的能支撐起這諾大的鄴城嗎?真的能養活鄴城幾萬百姓?周子秋自嘲的笑笑,他真是杞人憂天。如果齊律養不活鄴城百姓,他難道便能嗎?
與齊律相比,他才是沒本事的那個。再不亂想,周子秋大步離去,他得在今日張貼告示……今日之後,鄴城再不複從前的鄴城了。
天似明非明之時,謝珂隻覺得周身一寒,她這一夜睡的本就不踏實,瞬間反應過來,是齊律回來了。他今日和周子秋並著一眾管事的議事,說要拿出個章程來。卻不想,竟然商議了一晝夜。
“阿律。”謝珂呢喃著輕喚。
齊律掀起被子,把自己送起暖意融融的被中,這才攬了謝珂道。“陪爺再睡會。”說完,不等謝珂回應,已經閉上了眼睛。借著薄薄的晨光,謝珂清楚的看到男人眼下的青黑之色,心中不由得一軟。
也便任由齊律攬著她再次緩緩閉上眼睛。
這一覺,自然睡到日上三竿,謝珂昨夜始終昏昏沉沉的,直到偎進齊律懷裏才算睡了個安穩覺。謝珂睜開眼睛,便迎上男人黑葡萄似的眼仁……她眨眨眼睛,瞬間反應過來,她還在他懷裏,小臉不由得發燙。
“為夫的倒不知道,我家夫人實是那豬兒托生的?”
謝珂挑眉。齊律忍了笑道。“能吃,能睡。”齊律說完,趁著謝珂初醒一臉懵懂之際,不忘捏了捏她的小臉。入手的絲滑感覺讓齊律暗歎。
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這鄴城窮山惡水的,鄴城裏的女子各個生的皮糙黑瘦的。可他家寶姐兒來了鄴城數日,那小臉依舊滑的很,而且透著股淺淺的嫩粉。實在是……讓人垂涎欲滴的很啊。
“齊律,你才是豬。”
謝珂反應過來,立時反駁,不過她反駁的神情落在男人眼中,隻覺得分外可愛。張牙舞爪的,像隻貓兒……齊律敷衍的拍拍謝珂的頭全當安慰。謝珂歎氣,覺得自己和齊律置氣實在是傷身傷心的,因為那人最近越發的惡趣味了,以看她變臉為新的愛好。謝珂輕輕吐出一口氣,又連瞪了男人幾眼,這才將心中那口怒意散去。
齊律此時臉上的神情絕對能稱之為可惜。
他其實覺得謝珂生氣的模樣更勾人。小丫頭白著一張小臉,瞪著大眼睛,嘟著唇即想開口罵他幾句,又礙於矜持隻得強忍了。那模樣啊,總讓他止不住的想多撩撥一下。
不過見好就收這道理,齊律還是明白的。
今日樂趣已足,明日請早……“昨夜你和周子秋阿源他們閉了門商議了一夜,是不是已經拿出新章程了?”鬧過後,該說正事了。見齊律沒有起身的打算,謝珂索性也半支起身子,靠在齊律身邊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