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再疼,便是恨不得閉上眼睛不再睜開,她也要將孩子平安順到這個世間。他(她)會是個有人疼,有人*寵*的孩子。不會像齊律那般,也不會像她那般。他和齊律其實都是沒娘疼的孩子。
所以她要格外疼自己的孩子。
要把她和齊律都沒機會感受到的,全部送給自己的寶貝……
還有齊律,他說不管她去哪裏,他都是要跟的……如果她……那豈不等同於害了他。
那人,從來是個說到做到的。恐怕她若有個好歹,便是孩子也不能讓他改變心意……何況她也放心不下他和孩子……
那麼個任性別扭的少年,這世上也就隻有她會包容他的一切,會照顧他,順著他,任他耍賴。隻有她會處處為他打算,會明知他可能誤入歧途,還依然嫁他。若是沒了她,謝珂簡直不敢想少年會如何。“夫人,再用些力。夫人若是氣力不濟,孩子便危險了。”穩婆急的一腦袋汗在一旁急急道。
女人第一胎都不容易生。
隻是麵前這位夫人似乎更艱難些。
她生的瘦弱,身子底子似乎也不算好……雖然懷胎時各種補藥不斷,可身子底子在那裏呢。
那可不是吃幾幅補藥便能改變的。
謝珂幾不可見的點點頭,努力將力氣集中到身下……希望能順利將孩子送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疼了多久了?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或者四五個時辰?總之,她很疼,全身上下似乎便沒有一處不疼的。
似乎前世生瑛姐兒時都沒這麼疼過。
可是孩子依舊沒有露頭。
又累又痛,謝珂的神智有些迷糊……隱約間,她聽到穩婆的大叫聲。
隨後似乎是房門被撞開的聲響。隱約間,似乎有人喚她。一聲聲喚她‘寶姐兒’。聲音淒厲,讓她無端的想要落淚。
終於,謝珂勉強尋回神智,睜開眼睛卻以為自己在做夢。因為她竟然看到了齊律。她想對他笑笑,她一定在做夢。便是在夢裏,她也不想他擔憂。她想對他說自己沒事。
隻是……
“寶姐兒,不要說話。乖乖用力。我們隻生這一個。我這輩子再不會讓你受這樣的罪。”
謝珂眨了眨眼睛,少年依舊在眼前。
竟然不是夢,他怎麼進來了?血房不吉,沒哪個男人會邁進血房一步的。可是他竟然不顧規矩便闖了進來。“……你出去。”謝珂呐呐的道。
“乖,我陪著你。你在給我生孩子,我躲在外麵算什麼?這是我的孩子,我得親眼看著他落地……乖,用力,聽穩婆的話。用力……”
齊律何嚐不知道血房不吉。
整個大魏或許便沒誰會邁進這裏一步。可是如果謝珂有個好歹,吉或不吉對他來說有什麼區別……他想,她生的是他的孩子,是他讓她身處險境。
不管發生什麼,他都要陪在她身邊。所以不顧屬下相攔,不顧穩婆的驚呼。
他毅然闖了進來。
抬眼便看到他的小姑娘臉色慘白,鮮血淋漓的躺在那裏。那一刻,他心如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