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他脫了身,卻又避而不見。
這人,太壞了。
“小心些,別咯了牙……別傷到咱們娃。”
謝珂:“……”
這人,她若是真的生氣,反倒更像自己和自己找氣受。咬了他,謝珂氣敢漸漸消了,便是再氣,也沒有他的安危重要。雖然他躲她讓她生氣,可是與其相比,他平安歸來更重要。
二人靜靜躺在床上,一時間氣氛十分溫馨旖旎。好半晌,謝珂才輕輕將手覆在他包了白紗的麵頰上。
“疼嗎?”
齊律倒吸了口氣,不是疼的,而是被謝珂肚子裏的小東西給‘捶’的。謝珂側躺著,與齊律麵對麵……而她那凸起的小腹便直接與他的小腹相接。剛才那一瞬間,他清楚的感覺到謝珂腹中小東西對他伸了伸拳。
也可能是踢了踢腳……這種感覺真奇怪。
明明小東西還在寶姐兒肚子裏,可卻已經知道和他打招呼了。
想來他的娃,一定是極聰明的。
謝珂也明顯感覺到了,這是……胎動。
上一世她懷瑛姐兒時,孩子似乎七個月才開始在她腹中有了動靜。當時她也曾喜極而泣,然後迫不及待將此事告訴權笙。
權笙當時是什麼表情呢?
似乎是覺得她大題上作,不過是個未落地的胎兒罷了,能知道什麼?是她太大驚小怪了。
想起過往,謝珂及了吸鼻子,倒不是傷心,相反的,她真的要喜極而泣了。這一世有齊律陪她一同感受到新生命,她從未像此時這般真切的意識到,她即將當母親了。
“阿律,孩子動了……”
“傻姑娘,孩子當然會動,我問過林長源,他說四五個月開始,他便會不時動一動。我隻是想不到我們的孩子這麼聰明,知道爹和娘都在。寶姐兒,是我的錯。我不該瞞了你,你別氣……我隻是害怕你會嫌棄我。”雖然他不習慣說這些,可是小丫頭大著肚子已經很辛苦了,他還讓她擔憂。
確是他的不是。
“我不會嫌棄你,永遠都不會的。”他在她心中,永遠是金尊玉貴的齊二公子。永遠是那個跋扈卻又善良的漂亮少年……
齊律笑著探頭輕輕吻上了謝珂的額頭,隨後口中嘟囔著……我知。
他知。
他知道他的小姑娘不會嫌棄他,他一直是知道的。他隻是不忍心看她因他傷心落淚,所以才想要避開她將傷養好再露麵。隻是相思憂心恐怕對她傷害更大。所以他是真的知道錯了。
“乖,睡吧。有我在……”齊律柔聲道。
謝珂笑著閉上了眼睛。
齊律歸來的消息第二日傳遍整個烏鎮……大家見麵打招呼說的都是……‘你知道嗎?白衣阿郎殺了亂軍頭領……’‘白衣阿郎昨日得勝而歸。亂軍頭領已死,亂軍現在就是一盤散沙……’‘白衣阿郎生的又高又壯,真的似天神下凡。’
‘白衣阿郎……’‘白衣阿郎……’謝珂便是呆在院中都能聽到街上行人們的議論聲。
而那個被神話了的‘白衣阿郎’此時正皺著眉,一幅討巧的調子對謝珂道。“我能不能不喝這個,很苦。”謝珂白了他一眼,連開口都嫌麻煩。齊律委委屈屈的將湯藥喝完,隨後賴在謝珂身邊,說藥太苦了,等他傷好,一定要嚴懲林長源。一邊說著,一邊不忘拉拉謝珂的小手。
謝珂喝著安胎藥,最近她勞心勞神,林長源怕她虧損過重於是開了安胎的方子。
一隻手被他拉著,謝珂這藥顯然喝的不太順遂了。“你要嚐一嚐這個?”
齊律連連搖頭。那安胎藥看上去黑烏烏的,比剛才他喝那個還要難以下咽。“寶姐兒,我喂你……”男人心血來潮的時候,通常是不會理會謝珂的拒絕的,於是笨手笨腳的接過湯匙,一勺一勺的將安胎藥送進謝珂口中。
謝珂初是是張嘴也不是,拒絕似乎也不好。
著實為難了片刻。
可是看著眼前這少年眼中的認真,還有他那漂亮臉蛋上醒目的紗布,突然間覺得隻要他平安的呆在她麵前,便是再無賴,再難纏,再討巧,再撒嬌……也是好的。
最終,謝珂笑著微微啟唇,任由少年將難以下咽的補胎藥一勺勺送入她口中。
苦嗎?自然是極苦的……可是吞入口中卻帶著清甜……
因為他便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