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齊二爺不是。
隻希望爺能平安歸來吧。
叢蕊替謝珂掖好了被角,輕歎著退出內室。
隻是才出房門,卻在廊子看到一個身影。叢蕊一驚,剛欲開口輕呼,可是燭燈一晃,卻讓她看到了那個人的模樣。
叢蕊用手捂口,勉強將驚呼掩下。
“……二爺。”
廊子之下點頭,眼睛卻是望向內室的。“少奶奶剛躺下。爺即然回來了,便進去看一看少奶奶吧……”齊律不應,叢蕊抬眼望了望他,隨即很快低頭。
“少奶奶最近幾日茶不思飯不想,爺便忍心讓少奶奶擔憂。”
忍心嗎?
答案自然是不忍心的。隻是……齊律抬手摸了摸臉。
他雖然不喜自己被人戲稱為‘美人’可是也不希望這張臉上多條疤痕……尤其是不想在謝珂的眼中看到同情。他是齊律,何時何地都不需人同情憐憫的齊律。
其實他不該出現在這裏的。
他該再過個十日八日的,待臉上的疤痕淡了些,她便是看到了,也不會哭天搶地的。隻是他想她,想的心都疼了。
“爺,少奶奶不是個膚淺的姑娘。”
這一次齊律給了回應。
他點了頭。是啊,他的小姑娘自然不會因為他臉上多了條傷疤而不喜他,何況林長源說了,這條疤痕無損於他的美貌,反而會給他平添幾分男人的魅力。那話自然被齊律當成屁話。便是算不得醜,可也絕對算不得漂亮。他其實不那麼在意,不過是在與那北境頭領過招時不小心被他的刀尖劃了一下罷了。
相比之下,他一刀砍下了對方的人頭,他可是賺了的。
隻是這傷不適合被謝珂看到……
可是雙腳似乎根本不受他所控製,他便這麼不管不顧的來到了她的屋外。“二爺,您還猶豫什麼,難道您不怕少奶奶憂心過重,傷了肚子裏的小主子。”這話自然是一下子將齊律擊得體無完膚。
那孩子或許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子嗣。
自然是十分重要的。林長源甚至提議幹脆便讓小丫頭開始臥床,直到孩子平安落地。便在叢蕊以為齊律終究不忍心,一定會推門而入之時,不想男人竟然轉了身,看樣子卻是要向外行。叢蕊大驚,可是又不敢真的開口將謝珂喊出來。
畢竟齊律是主,而她隻是謝珂的陪嫁丫頭。
公然忤逆主子之事,她不敢為。隻是……突然間,一聲輕輕的哽咽聲讓齊律的步子瞬間頓住……
他的拳頭握了鬆,鬆了握,如此反複三次,最終,他才緩緩轉過身來。月光中,小姑娘一身單薄的中衣,雖是初春的天氣,可是北境的夜裏十分寒。何況她還大著肚子。齊律三步並作兩步走向謝珂,然後不由分說抱起謝珂,二話不說便進了屋。
叢蕊在一旁看著,突然間覺得眼睛有些發澀。
這時候,賀章不知從哪裏走向她。柔聲喚了一聲‘叢蕊……’
***
屋中,齊律大步走進內室將謝珂塞進被中,似乎怕她不夠暖,又仔細將被子替她掖好,隨後猛然轉身。隻是一隻小手拉住了他的衣擺……“放手。”他輕斥。
“不放。”謝珂咬了牙道。
“……寶姐兒,放手。”齊律再次開口時,聲音中頗有幾分無可奈何。
“阿律,你心怎麼那麼狠。”這一次謝珂再開口時,聲音中已染了哭意,他怎麼那麼狠心……明明回來了,可是卻不來見她,讓她一個人在深夜中胡思亂想。
便是傷了臉又如何?
哪怕是破了相,毀了臉,她也不會棄他的。
在他心中,她便是個以貌取人的嗎?謝珂越想越委屈,她連番安排,本就心力交瘁……盼他歸來的信念支持著一切。他終於回來了,可是卻避而不見。若非她隱約聽到叢蕊的聲音心中起疑,最終起身查看,是不是他依舊不打算見她,讓她一個人像個傻子般胡思亂想。
他心狠?他恨不得立時撲上前去將她攬在懷裏。
可是……齊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痛意提醒他,臉傷了,他再也不是小丫頭心中那個俊美無雙的齊二公子了……“寶姐兒,你早些歇息,我過幾日便來陪你。”
隻是謝珂死活不打算放手。
齊律又不忍心真的對她用粗。“阿律,是不是我也在臉上劃上一刀,你才會留下來。”[感謝親們的月票,麼麼噠。最近沒什麼人看了,我決定狗血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