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房子幾乎一個樣子,經濟實用。這裏是樓頂,一共兩套房,一間是套房,我的兩個堂叔一起合租第一間一室一廳,一個隻能容得下兩個人的廚房外加一個比廚房小得多的洗浴間。
火三叔有點無奈的盯著我,道:“今天辭職了。”這是肯定的。
我剛進了他們廠兩個月,像這樣的事我早已習慣了,“嗯。明天就給我結工資。”我慵懶地往單人床裏邊的牆上靠去,悠哉遊哉的像在說著別人的八卦一樣輕鬆自然。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火三叔問我。他嚴正的神色似是比我這個當事更擔心我的未來該何去何從的樣子。
電視節目沒什麼好看的,我幹脆麵對麵的看著火三叔回答道:“我想去北京。”
火三叔一聽瞪大了眼睛,他說話的聲音不禁大聲了點,“這裏沒工作嗎?你……”然而在看到我堅決的眼神後,他知道說再多也沒用了。“幹嘛跑那遠,你有認識的誰在哪裏?”
“我同學在那裏,小方也在那裏。”我想了想,揀最簡單的說。
“已經決定了?”火三叔還是希望能夠有挽回的餘地,從小一起長大的他還是比較了解我的,所以他選擇沉默了。
我又繼續看我的電視,火三叔突然又冒出一句來,道:“你走了,你妹怎麼辦?”
我妹……她是幾乎是我的死穴,前陣子她看了富士康的員工跳樓事件新聞,總是跟我說她做人活著好痛苦,好想死。她說:“做人這麼痛苦,還不如跳樓死了算了,死了就一了百了。”隻要是個正常人聽到這種話都會被嚇得半死的吧。
每天對她嘻皮笑臉,拚命的讓她感覺我活著很輕鬆很愉快。那幾天差點以為自己可以做心理醫生了。這樣的生活令我感覺壓力越來越大,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然後想就這樣不顧一切後果任性的逃到天崖海角。
“總有一天她還是得長大獨立的。”我還是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有責任。我果然還是自私的。
火三叔聽我這麼說,無奈的歎了歎,最後他跟我說一句,是忠告,“我聽說小方在那裏搞傳銷,你最好不要去。”
我聽了,有一瞬腦子當機了,很快恢複正常,答道:“哦。”
又是傳銷嗎?哼,管他的,就算是龍潭虎穴也不怕,再說現在是法製社會,我就賤命一條,他們也不可能會要我的賤命的。而且又不是第一次了,最近真的活得好無聊,好想找點刺激點的事做。我好像很久沒有闖禍了呢?(該死的無聊,時光倒流再來一次,我還會毫不猶豫地作同樣的選擇的。)
不好意思,講了這麼久,竟得意忘形,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伍晴,二十八了還是單身哦。(大齡剩女一枝而已)單親家庭,第二的弟弟還有三個妹,我爸是病死的,也不知道我媽是因為太愛我爸還是不願意再嫁,她說要一直在我們身邊守著我們?簡單的家庭簡單介紹了,有些事說上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的,不如簡單交代就算了。
我是一個理性,感性的雙重性格的人。我可以很現實,但也可以很夢幻。就像我的小說作家夢一樣,很白癡地把從天落下的雨當作王子為我而輕彈的夢幻舞曲,把天上的星星當作王子注視我的眼睛……
我妹妹來找我問我辭職的事,我告訴她這樣正好,本來我就是坐不住房的人,根本不適合在工廠裏呆。她沒再說什麼了,隻是問我以後打算怎麼辦?我笑嘻嘻的說你養我羅。她惡惡地說你做白日夢吧。這個妹妹我最了解她,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就沒再逗她了,正色道:“我要去北京。”我看到她狐疑,接著說:“我的初中同學在那裏,明芳也在那裏。”
“什麼時候走?”她冷冷地盯著我說。
“我訂了下星期的火車票,我走後你要多交一些朋友,多跟朋友出去玩,知道嗎?”我真的很擔心這個性個孤僻的四妹妹。然而,正如我所了解的她,一言不發就離開了。
一個星期前。
每次寫小說我都會習慣把QQ掛上去。晚上十點多,突然一個好久不動的女性頭像跳動起來。她是我的小學同學小方。
我看見是她的頭像在跳動,我點擊了她的頭像,打開了聊天窗口,看到一行字:“晴,你在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