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療養院出來後,已經天黑,繁華的城市,霓虹璀璨。
紅燈亮,車泊在路口,看到她似乎已經安睡,拿了條毛毯輕輕的覆在她的身上。
前麵開車的崇明見安稀北睡了,忽然稟道,“左庭剛來電話,說是寧府裏來了很多的客人。”
“那群老狐狸,終於坐不住了。”寧墨看了一眼熟睡的安稀北,說,“小北的心理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我怕她會承受不起,你帶她去安寧酒店。讓雲重過來接我。”
車窗外的路燈照進車裏,映照出寧墨神色肅然的臉。
安稀北從安寧酒店裏醒來,看了看周圍,依舊是1314號房,隻是,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變了。
她喚進崇明,聲音輕軟,像是極累,“你告訴我,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隻是按少爺吩咐。”
“他人呢?”
“有些事極需處理。”
“那也不用把我扔在酒店啊。”安稀北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喝酒喝得爛醉的寧墨,總預感有什麼事情在發生,她急問,“崇明,你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安小姐不必多心。”
安稀北站了起來,“崇明,在撒謊這一點上,你不如寧墨,寧墨至少會把尾巴藏好,但你呢,這謊字幾乎都寫到臉上了。”
崇明沉默了一會,還是開口,“安小姐,你要相信,少爺能處理好一切。”
“崇明,你帶我回海域一號。”
“安小姐……”
“帶我回去。”她加重了音量。
崇明無奈,但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安小姐在擔心他們的少爺呢,這樣的牽腸掛肚,或許能讓這相互別扭著的兩個人破冰也說不定。
安稀北回到海域一號,很快就發現海域一號的周圍密密麻麻的,都站滿了人,整棟別墅似乎都被一群陌生的黑衣人給圍了起來。
而寧墨的手下,也都持槍負彈,雙方似乎隨時都可能動起手來。
安稀北朝裏走,居然沒人敢攔她,她左右張望,步履緩慢的朝屋子裏走。
未見寧墨容顏,卻先聞其聲,“龐毅,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你這條我父親的走狗,今天我就來討回在巴黎時的那筆帳。”
呯的一聲槍響,安稀北進去時就看到一個男人眼睛噔著滾圓,太陽穴被子彈打開了花,那枯瘦的身子倒下時,像是一根腐朽的木頭。
安稀北啊了一聲,有點被這樣血腥的場麵給嚇到了,呆愣在那裏,好一刻未動。
“小北,你怎麼回來了……我與這些叔伯之些,有些賬要算一算。”寧墨一把丟了槍,過來,將她摟在懷裏,原本冷徹的嗓音忽轉,變得白骨柔腸。
見她微微出神,寧墨稍稍擔憂:“嚇到了?”
安稀北搖頭。
但寧墨卻仍是堅持,“崇明,帶她上樓。”
安稀北拗不過寧墨,一步跨過地上的屍體,正在上樓,卻被寧瑭一口喝住,“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