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需他一聲令下,便可殺入園內,打這幫人一個措手不及。
但他沒有,隻是眼神收回,同時收回的,還有眼裏的那一片肅殺之氣。
那十幾個人的拳腳,一時就如雨點般砸向了他的身上。
安稀北被扣在水缸裏,外麵那些拳腳相向,嘶殺怒吼的聲音她聽得清清楚楚。
她忽然想起自己跟寧墨的第一次見麵,就是被他扣在遊泳池裏吻得天翻地覆,吻得她無法呼吸。
今天這種無法呼吸的感覺還在,但唇上卻失去了獨屬於那個人的溫度。
就在她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老三拎著她從水中浮了起來,她長長的頭發一甩,甩過一個半圓的孤度,最後濕濕的搭在她的腦後。
但是當她看到寧墨時,早已幹枯的淚水卻忽然決堤而出,她渾身僵直地坐在椅子上,眼底埋著的是極度的恐懼和難過。
深秋的雨水已經冰冷刺骨,寧墨始終挺直的腰脊梁在相加的拳腳之下卻是再也挺不住了,他的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幾乎挪不動。
這時人群中的老三突然衝了過來,手中一棍子掃來,速度快得驚人,寧墨的脊背被砸中,撲倒在泥水裏。
寧墨正欲掙紮著站起來,這時老三又是一棍橫掃,猶如千鈞之勢,挾著淩厲的風聲直指寧墨的膝蓋。
到後來,身邊的其它人都幾乎住了手,就這樣看著寧墨一次次倒下去卻又一次次站起來。
寧墨整個身子撲倒在泥水裏,慢慢支起左腿試圖起身,又一棍子挾風而至,打在了他的脊背上。
他再次倒地,不停咳嗆著,蜷縮成一團,血跡在瓢潑大雨中沿著脊背絲絲蔓延……
安稀北看著寧墨俊逸但染了泥漿的臉龐拚命搖頭,不忍的轉身,淚水混著雨水已經分不清了。
她忽然變得軟弱而無力,奔向老三,急急哀求,“求你放了他……”
“怎麼,舍不得了?”老三狂笑,“他可是為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呢……”
“我不要他死,求你放了他。”安稀北忽然上前,拉著老三的胳膊使命的晃著,就在老三笑得張揚跋扈的時候,卻忽然從背後抽出一把刀,抵住了老三的脖子。
感覺到自己被這個故意裝得軟弱的丫頭給騙了的時候,老三有點惱怒,拎起棍子正想抽,卻被暗中襲來的一塊小石子打得嗷嗷一叫,棍子掉落在地。
老三隔著雨簾觀察了一下四周,沒看到什麼動靜,這才轉向她,罵,“安稀北,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別廢話,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你馬上死。”說著,她的刀口一轉,朝向院子裏,對著那群打手說,“住手,放開他!”
打手一看,頂頭上司被人刀架在脖了上,一時縮手縮腳,靠停一邊。
屋頂打出一顆小石子的崇明一看時機成熟,未等寧墨下命,自作主張帶了一批人從屋頂下來,殺入了羅浮山莊。
內宅裏,依舊是平頂頭屁滾尿流的滾回來報道,“寧墨的手下已經殺入了莊裏,咱莊裏百來號人,實在難以匹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