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稀北沉默不語,窗外的風刮進來,助長了火焰,直到濃煙越來越甚,她的呼吸也越來越是困難,這才回了神。
隻聽那人繼續在說,“安小姐,你可想清楚了,這交易,你願不願做?”
安稀北頭上汗珠不斷滾落,周圍的火勢就要蔓延過來了,而她的步子卻在猶豫中徘徊不停。
……
當雲傾按照鷹給的地址行至那一抹衝天大火麵前時,寧墨幾乎從車上跳下來,迎上那座古老的房子。
“這裏就是她藏身的地方?”
“是。”雲傾回。
“安稀北……”寧墨眼裏一片通紅,心,卻仿佛被掏空。
雲傾撿起房子門口掉落的手機,遞給寧墨,“少爺,這是鷹的……”
寧墨看一眼,忽然就發瘋了似的往已經燒得染紅了半邊天的屋子裏衝去,在那煙硝彌散的火場中,不顧隨時都有倒榻的可能,搜索著她的身影。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被煙熏得不斷的流淚,像是淒迷的夜空裏忽然劃過的流星,而他的內心裏從來沒有過的無助,心慌,驚恐,像是要塌的不是房子,而是整個的天空。
這火光,是如此極致的美麗,一如鳳凰涅磐時的驚豔,可是這種美麗與驚豔中,他心愛的姑娘在哪裏?
“安稀北……”
即便是穿越火海,他的聲音仍是那麼好聽,火海中的安稀北忽然停下慌亂奔跑的步子,那顆縮成一團的心,像是被人銜走了一角,再也繞不出一個圓滿。
“安稀北……”火海裏,他的聲音一聲一聲撲過來,甚至比火焰更灼人。
安稀北本來要跟著那些人逃生,可聽到寧墨的呼聲卻又停在了原地,怔怔的不動,這樣焦急衝入火海尋過來的寧墨,真的是那個想要除掉她的人麼?
那三人看情況不對已經衝出了火海,而她還在發愣間,身後一根倒塌的裹著凶猛火苗的柱腳忽然就向她壓過來。
躲避不及,安稀北悶哼了一聲,隨即身子軟軟的倒了下來。
此時的寧墨已經找到了她,將壓著她的柱角移開,將她輕輕的抱起。
好像也沒有那麼的疼痛,安稀北無意識的縮在他懷裏,隻感覺到一股灼熱,也不知是他身體的溫度,還是火焰的溫度。
甚至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耳邊還能聽到他低低的呼喚,嗅到他身上草木的香氣,感覺到他的呼吸粗重而淩亂,身子在微微顫抖著。
好累,她抓著他的衣角,不願鬆開,可是一雙眼睛卻慢慢的合上,怎麼也睜不開。
寧墨將她從火海裏抱了出來,命令雲傾趕緊開車,去最近的醫院。
車子呼嘯而過,衝出圍觀的人群。
然而處在迷局中的人,卻沒有看見旁邊黑暗中隱藏著的那輛車子,車子裏的人微微一笑,似乎大局在握,成敗已經論斷。
“嗯……還有更好看的戲,在後麵,要留著慢慢唱呢……”車子裏的人輕笑出聲,手輕輕一揮,車子徐徐駛離了現場。
另一邊,車子裏,寧墨抱著已經完全暈迷的安稀北,背對著光線,臉上似乎籠了大片大片的烏雲。
前麵開車的雲傾隻覺得壓抑,寧墨就是有這樣的氣場,他喜,他怒,不喜不怒,都能輕而易舉扼住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