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墨,我不想看到你。”安稀北瞳孔放大,猛縮身子,因為劇烈的顫動連帶著鹽水瓶也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白禦行轉過身來,修長的身影迅速隔開兩人,“你也聽到了,稀北她不想看到你。”
說這話時,他掏出一根煙來,卻在點燃前迅速掐掉,丟進了垃圾桶裏。
房間裏流淌著清心悠遠的竹笛曲聲,然而寧墨卻感到一種充塞四肢百骸的冰冷。
一片沉默。
午後的風卷起醫院的窗紗簇簇響動,最後驚醒了墜入苦痛裏的人。
床上安稀北一片絕然,伸手就要拔掉掌背上的針頭,寧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製止,“小北,就算你對我有情緒,但也不能跟身體過不去。”
“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現在就是我眼裏的那根針,刺得我很疼,我隻想將那根針拔出來,不想再見到你。”她倏的收手,冷嗤一聲,黑色的眸子逐漸迸發出火般的顏色。
安稀北抬頭看了看吊瓶,還有半瓶呢,她可不想再跟這魔鬼在這裏耗著,她轉過頭看白禦行,麵無表情:“禦行,你帶我走好不好?”
寧墨卻搶先道,“小北,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你如果不讓我走,那我就死給你看。”安稀北看他的眼裏已經沒有了以往的溫柔,轉而是一片憎惡。
沒有半點思考,他毫不猶豫:“我也不會讓你死。”
“還是這樣自以為是。”她肆無忌憚地諷刺,“你認識的安稀北在昨天晚上已經死了,今天的安稀北已經跟你毫無關係,寧墨,我相信惡人必有惡報,所以現在,你如果想我安心掛水,你就給我出去。”
寧墨站在她的床前,既沒有出去也沒有走近,對於昨天的事,他多少想要解釋,可是寧瑭犯下的過罪,作為兒子,歸根咎底,又何嚐不是他的錯誤。
這樣的解釋,多麼蒼白。
可是,來至於安稀北的態度一下子把他逼至窮途末路,她給的報應已經足夠讓他萬劫不複。
所以他便自欺欺人,佯裝著若無其事:“小北,讓我陪你掛完這瓶吊水。”
“出去,我不想再說一遍。”微微暗啞的嗓音一陣刺疼,她全然不顧,大聲嘶吼著。
因為她身體的動作而牽扯到手上的針頭,她疼得閉緊了眼睛,隻聽見自己的聲音來回穿蕩,刺透了自己的耳膜。
寧墨又要過去摁住她的手,卻一不小心踏入了她的防守線,安稀北大力推開他的手,言辭激烈:“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
“安稀北!”他大聲喊著她的名字,“我們都快結婚了,隻不過提早兩天履行你的義務,你就這麼恨我嗎?”
“寧墨,你是不是這一輩子都強勢慣了,連愛情都要用強嗎?你不知道強迫與自願的區別嗎?”安稀北說完,拔了右手上的針頭,晃了晃,甩開,然後望向寧墨。
她的眼神犀利尖銳,就像被她甩開的針尖一樣,直直的刺他的眼眸。
“安稀北……”
“不要這樣叫我,你不配。”安稀北臉色如紙蒼白,不知何來的力氣,對著他歇斯底裏,“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