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兩個同學過來的有些遲,還有兩個安稀北不認識的男生。
餐桌上,狄美翻著白眼,聲音清亮,酒杯一晃一晃的,“晚來的,大家主動點啊,罰酒三杯。”
酒過三杯,狄美忽然接到一個電話,她神神秘秘躲到一邊跟那人私語了幾分鍾,然後朝向安稀北,最後點頭,“地址你知道不?”
掛斷電話,狄美撩了撩唇,風情萬種地抬頭朝她一笑,附過頭來,悄悄的拿手指指向坐在她們斜對麵的人說:“小北,本來今天想給你介紹對象的,但沒想到,商澤會過來插一腳。”
“你……什麼意思?”安稀北壓低聲音,快速朝對麵看去,果然看到一個華裔青年,膚色白白的,穿了件薄格子毛衣,正微笑著和邊上的人說話。
狄美苦悶,“剛才的電話是商澤打來的,他說他會來。”
“你怎麼不攔著?”
“大家都是同學,我開不了這個口啊。”
安稀北閉嘴,一抬頭,看到對麵的人朝她露出微笑,白淨,清爽的一個男孩。
狄美繼續嘀咕,“這真的不能怪我,自從我們畢業以後,你就已經不再願意把與你有關的事情和我分享了,是不是?”
安稀北神色未變,半響微微點了點頭。
商澤過來的時候,另兩位同學都已經走了,隻剩下安稀北,狄美,還有商澤。
沒一會,狄美家的小大爺開始發揮大爺的威力了,大哭大鬧,作為縱多偉大母親中的一員,狄美自然隻顧著她的小大爺,把他抱樓上哄著他睡覺。
安稀北和商澤撂在桌邊上。
空氣真是沉悶,她抬頭看向商澤,一時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然後,就像是腦袋鏽逗了,說些鏽逗的話,“商澤,你怎麼會來巴黎?”
“正好談一筆生意,聽說有個同學會,所以就過來看看了,沒想到會遇到你。”
商澤說話時笑了笑,可安稀北還是眼尖的看出了異樣,這人精神不太好,這種感覺,從她到南錦時在大街上看到宿醉的商澤夜不知歸家時,就很強烈了。
但她能說些什麼呢?選擇不同,就勢必承擔不一樣的結果。
因此她隻能淡淡的說,“注意身體,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沒事。”
短短幾句,便又捉襟見肘,無話可說。
商澤低著頭喝酒,一杯一杯,神情裏帶上了一絲黯然,時不時看她一眼,有種要將她看透刺殺的感覺。
他的舉止細碎淩亂,卻把她紮得生疼,忍不住奪過酒杯,“商澤,不要喝了。”
“沒事,見到你,高興。”透明的玻璃酒杯又被他一把搶過。
安稀北嘴邊表情僵硬,張了張唇,卻吐不出一個字。
到十點多的時候,一心想要“買醉”的商澤如願的醉成了一攤,嘴裏碎碎的念著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小北……小北……”
似乎有什麼在心頭破裂得一塌糊塗,她握著紅酒杯子的指尖有細微的輕顫。
狄美從樓上下來,拍拍他的臉,歎氣,“怎麼辦?還得送他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