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稀北在盯著他看了十秒過後,扭頭問寧墨,“他是個商人?”
“嗯,以前是。”
又看過十秒後,從這人的眉眼輪闊中發現些端倪,她又問,“他是你的親人?”
“的確。”
她又說,“現在失業在家?”
“可以這麼說。”
安稀北抿抿唇,看著那人麵對豪宅,正在園地裏種菜,一壟一壟的,非常的整潔,甚至於比他外形上的邋遢更好上了幾分。
“我對他很好奇。”她說。
“他是我三叔。”
“嗯?”安稀北數了數,寧瑭這一輩,到底有多少個兄弟姐妹?怎麼會有這麼能生的女人呢?
撇撇嘴,忍住沒有笑,但寧墨卻從那憋屈的眼神中猜中了她的心思,接下話,“我爺爺這人比較花心,前後娶了五位老婆,所以我的叔伯輩就比較多,沒有什麼可以奇怪的。”
“那你爺爺呢?現在在哪裏?”
“他跟五位老婆還都有聯係,把她們分散在五個國家,每年去其中一位那裏住上一年,所以按照他的排列表格,今年應該在澳大利亞。”
安稀北用一種“花心男人的後代,也必須是個大情種”的眼神去看寧墨,還略略帶了點嫌棄。
寧墨握著她的手忽然緊了緊,安稀北吃痛,差點跳起來,“你幹嘛?”
“誰讓你用有色眼睛看人的?嗯?”寧墨不僅捏她的手,甚至還過來捏她的下巴,大有要咬上一口才罷休的架勢。
“寧叔好。”安稀北笑得燦爛,朝著遠處正在種菜的寧遇大聲的打著招呼。
寧墨捏著她的力道更重,但也對她此舉甚是無可奈何,不由搖了搖頭,而不遠處的寧遇已經直起身,朝兩個人望過來。
寧遇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頭發亂蓬蓬的,胡子亂糟糟的,遠遠一看就是個糟糕的小老頭。
“你跟你三叔是不是感情很好?”走過去時,安稀北小聲的問。
“是。”寧墨點頭,眸光中又帶了點神秘,“你知道嗎?本來祁遠,我爺爺是交給三叔打理的。”
安稀北正想問怎麼回事,寧遇已經迎了過來,看到寧墨時兩人互相抱了抱,很紳士的禮儀。
但安稀北卻聞到他身上刺鼻的酒氣,像是堆積了好幾年已經發酸的陳年酒液的疊加。
“三叔最近怎樣?”
“還是老樣子。”寧遇倒是無所謂,聳聳肩,“種菜,換酒,再種菜,再換酒,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這像是一種灑脫輕狂的人生,在安稀北看來,倒也算是自力更生,人們總有各種奇奇怪怪生存下去的理由,即便隻是為了酒精,誰也無可厚非。
“這位是不是就是你電話裏說的,那位姑娘?”寧遇笑著詢問。
“嗯,我們再過幾天就結婚了,特意過來請三叔去喝喜酒,就在這座城。”
“我這樣,還是別去了。”剛剛還灑脫恣意的寧遇一下子就變得頹敗了,“到時候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
“這麼多年了,三叔還不能忘記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