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稀北躺在寧墨的懷裏,臉色安祥,她感覺到有人抱著她耳鬢廝磨著,像在訴說,又像是一種承諾,慢慢的吐露著他一直不肯說出口的話。
屋子裏的燈光刺眼,她下意識避了避,指尖觸上一身高級柔軟但又有些濕意的衣服質料。
鼻翼間,卻是他身上散發出來淡淡的獨有的香,周圍一片寂靜,都能聽得到他平穩的呼吸聲。
那種感覺讓她溫暖而舒適,閉著眼不願睜開來,怕一醒又是一場夢。
安稀北溺在她熟悉的懷抱裏,終於慢慢的睜開眼,在她的印象中,寧墨永遠是那麼冷漠,卻又那麼的優雅,就連挪喻她的時候都是一樣的好看。
然而今天,她是第一次看見什麼氣質都沒有的他,西服沒有穿,濕透的襯衫隻扣了中間的一個扣子,水珠順著頭發滴下來,掉進敞開的衣領裏……
看起來真的好狼狽。
他將她圈在懷裏,雖然有些濕意,但他的懷抱好溫暖,沒有恐懼,沒有傷害,更沒有無情的離開。
到現在她的耳邊還留有他深情款款說“我愛你”時的餘音嫋嫋,這些都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但她不想讓他看到軟弱的自己,將臉轉向一邊,努力地揚起頭,緊緊咬住還殘留著血痕的唇,不讓眼淚流下來……
寧墨卻似洞穿了她的心思,托著她的後腦,讓她的臉埋在他的肩頭,他的肩好寬,就像能撐起天地一樣……
“寧墨?真的是你嗎?”她伸手抓著他的肩頭,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傻丫頭,是我。”他的回答帶給她另一種心安。
哭夠了,安稀北抹了抹眼淚,他又重新將她放回床上,讓她躺著更舒服一些,然後小心翼翼地幫她蓋好被子,撥開她散亂在臉上的頭發。
他懸了幾天的心終於塵埃落定了,他的眼角浮出幾縷笑意,將病床前昏黃的燈光調亮,又用額頭貼上她的額頭……動作輕若無力,“還有一點發熱,我去叫醫生。”
此刻……她的額頭滾燙如火,他的唇如此的貼近,近的她一開口就會碰觸到。但僅僅一瞬他就起身抽離。
“不要。”安稀北拉住他的袖子,“我沒事了。”
“傻瓜,你騙誰?你的身上都是傷。”
“隻不過被躥了幾腳。”
“我會幫你報仇的。”寧墨看向她楚楚可憐的臉,不由的心酸,“聽話,讓他們檢查一下,可以放心一些。”
他回來的時候,端著杯溫熱的白開水,後麵還跟了個醫生,為她檢查各種生命征狀,然後說沒有什麼大問題,身上的傷痕也隻是些皮外傷,靜養一陣便可。
此時的寧墨,溫柔多情,輕聲細語,美好的不像是真的,仿佛一觸碰就會真的化作泡沫,沒於無邊的大海。
“幹什麼?”感覺到她的視線,他幹脆坐到床邊。
“我怕一眨眼,你又會消失了。”
“怎麼會消失呢?”慘淡的燈光下,寧墨的眼底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楚。
安稀北一把抓住他的手,“那你上次是怎麼回事?中槍的事件是怎麼回事?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