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瑭雙拳緊握，“我們今天早上打算回康城，半道上被人追殺，你媽身上中了一槍。”末了，寧瑭閉上眼，眼前過盡千帆，“這極有可能是徒門的垂死掙紮啊……”
寧墨點頭，“極有可能。”說完，轉身，“那個開槍的人，有沒有抓到。”
“抓到了，可惜開槍自殺了。”寧瑭在諾大奢華的病房裏轉了幾圈，這才在沙發上坐下，“這件事，很顯然是對方給你的警告，你是公眾人物，不到萬不得己的時候，他們不會向你動手。”
寧墨在窗前站定，身姿筆挺，“徒門那裏，我不打算再跟他耗下去了，我的耐心有限，他也不是個玩得起的人。”
“也好。”寧瑭點頭，坐下喝茶，卻又遲遲不再開口。
寧墨望著窗外七月的驕陽，似是知道他要說什麼，坐等他開腔。
“我聽人講，你昨天在一個女人的房裏過夜了？”寧瑭開腔了，丟下一個犀利但又八卦的問題。
寧墨麵不改色，雲淡風輕得很，“有這回事。”
“是上次去看寧正的那位姑娘？”
“是。”
寧正正抽著煙，猛不然聽到這一句，跳起來，氣焰一下子囂張了，“爸，我跟你說什麼來著？你就是不信我，現在看看，看看，不打自招了吧。”
寧瑭瞪他一眼，視線又回到寧墨的身上，“你也二十六歲了，對女人也向來不上心，按理說，這事我不該管，但是……”
不似以往，態度不明不白，眼神不溫不火，這一次，寧墨回答得很肯定，“爸，想來你也調查了，我也不想瞞你，她的確是北安家族的人，她叫安稀北。”
因為蘇雪兒出事，寧瑭本就氣不順，現在無異於是雪上加霜了，“果然是安家的人，寧墨，我本來以為你是三個兒子中最懂事，最體諒的一個，沒想到，現在連你也來氣我？”
“年紀到了，談個戀愛，進入婚姻，很正常不過的事。”寧墨站在落地窗前，周身散發出一種寂寞的氣息，再配合他的話，似乎來一場戀愛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娶，就是不能娶她。”寧瑭覺得自己沒有吹胡子瞪眼睛已經是客氣了。
“爸，在婚姻上，知會長輩一聲是禮貌，十月一號，我會跟她低調完婚。”寧墨的話，言簡意駭，沒有一點還轉的餘地。
“當心你被她利用。”
“被利用也是我心甘情願的事。”
“寧墨，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寧瑭痛心疾首，“不行，我不會讓你們結婚的，我要讓這丫頭知難而退。”
“爸，我不希望你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寧墨眼眸暮靄沉沉，聲音陰寒，卻又毫不拖泥帶水，“否則，我會讓寧家在這件事上，付出應有的代價。”
寧瑭一拳拍在桌子上，小小的房間，立時充斥了戰火硝煙的味道。
寧墨不說話，看著遠方的那片天空，烏漆漆的，似乎有風雨欲來的跡象。
寧正在邊上吐著一圈一圈的煙圈兒，覺得這事實在太好玩了，他這個哥哥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老爹還處處向著他，今天情況一朝反轉，能讓他嚐嚐不順心的滋味，也算是一種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