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過來嗎?我跟她,走散了。”晏何似乎有些吃驚,愣在那裏的時候,發現寧墨的身影已經從他的身邊像陣風一樣掠過,頓了頓,他才冒出一句,“我跟你一起去找。”
貓耳叢林很大,要在裏麵找一個人,那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寧墨行色匆匆在密林裏奔來跑去,直到過了三四個小時,才在一處樹後找到了蜷成一團的白色身影。
她靠著樹杆,時不時四處張望,眉頭緊皺,好像四處都有會隨時向她撲過來的怪物,那緊張的模樣,惹人好笑,也惹人憐愛。
見到寧墨忽然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兩顆眸子亮閃閃的,像是有撲到他懷裏的衝動,但又硬生生忍住。
寧墨本來想責怪上幾句,但她一臉慘白,還未從慌張無措的狀態中恢複過來,頭發上還粘了幾片枯葉,腳上雪白的鞋子也踩在汙水潭裏變成漆黑的一片,甚至連她臉頰上也不知被什麼蟲子咬了,起了一個豆大的紅點,撓一撓,樣子分外的好笑。
這樣的安稀北,容易讓人心軟。
他拉過她,將她頭發上的枯葉一片片摘掉,又躬身替她將身上的髒東西輕輕拍掉,這才直起身,摁住她的腦袋,將她摁在了自己懷裏。
這一次,安稀北沒有掙紮,相反還摟著他的腰,似乎這一陣子來受到的委屈都在他這一抱中,傾泄而出了,眼睛裏濕濕濡濡的一片。
“想哭就哭。”寧墨的聲音在她耳邊簌簌輕響,像風一樣輕柔。
“我才沒哭。”安稀北縮在他懷裏,反倒不好意思抬起頭,怕被他看見。
地上野草中雜夾著枯葉,還有影影綽綽的野花,頭頂枝葉扶疏,陽光傾泄在一雙相擁的人身上。
安稀北覺得這樣的懷抱溫暖到讓人眷戀,似乎讓她短暫的忘卻了曾經那個不願讓人觸碰的自己,在他的懷裏閉上了眼睛。
風一吹,似乎讓安稀北清醒了不少,意識到這個抱著她的男人該是CICI的男朋友,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是屢次冒犯她,傷害她,早被她打入十八層地獄的那個人。
安稀北一把推開他,背轉過身,攏了攏發,輕說,“走吧。”
“安稀北,你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寧墨跟在她身後。近得安稀北都能嗅到他身上那份雅致的草木香,不由低頭,“是你變臉太快吧,一轉身就成了CICI的男朋友。”
“怎麼,吃醋了?”他追上她的步伐。
這話,似乎證實了安稀北的猜測。
安稀北揚頭,“不好意思,我背包裏沒帶醋。”
“別解釋,越解釋越糟糕,安稀北,你如果受不了可以跟我說。”
“說什麼?”
“說你舉手投降了。”
“寧墨……”安稀北猛走幾步,將寧墨甩在身後,“我才不會……”
“是麼?”寧墨呼吸著叢林略帶有腐朽氣息的空氣,一股濃鬱的悲傷堵在胸口。
時間靜寂流走,到中午的時候,兩個人才拖得疲倦的步伐,歸入了大部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