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尾聲時,收獲還不錯,最後出場的是安稀北自己設計的一款鏤空鑲珠的手鐲,精致典雅,雙鏈花紋流暢回環,看上去珠圓玉潤,奪目生輝。
就連安稀北的琥珀色眸子也映得琉璃生彩,“這款手鐲是我大學時畢業作品,算是人生的第一次,極簡,細膩,特別適合秀氣的女性。”
然後報出低價:10萬。
報價不斷,似是要買斷的不是作品,而是眼前這位光鮮美女的第一次,不少賓客一直緊咬不放:“50萬……100萬……200萬……”
底下直接有人亮牌:1000萬。
拍賣終結,寧墨出手,這樣跳躍的節奏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步伐,底下頓時偃旗息鼓,悄無聲息。
連安稀北都忘了要抬起錘子,寧墨嘴角一彎,招手叫來司儀小姐耳語兩句,小姐點頭示意,趨步走向安稀北,遞給她一張紙條。
安稀北困惑,展開來看,“安小姐,今天晚上如果願意賞光吃頓飯,敝人願再向慈善機構再追加捐款一千萬。”
剛剛還是輕鬆的笑容立時消失,眸色也暗沉下去,安稀北撇過頭,見寧墨坐姿適意,輕描淡寫地看著她。
安稀北低下頭,咬咬唇,再次抬頭時臉上笑意又是燦爛,明眸一轉,落下錘子,“成交。”
拍賣過後,賓客齊聚明亮大廳,觥籌交錯,歌舞升平。有人過來邀安稀北跳舞,她麵帶微笑,禮貌拒絕。
她順著人群看去,寧墨肅立大廳前方,幾位商界名流圍著他商談什麼,偶爾點一下頭,表情淡漠。
但妙的是,隔了層層人影,他似是能感覺到她的目光,適當的給予她的目光以回應。
兩人靜靜看著對方,各自眼裏像是飄著一朵陰晴不定的雲,攜帶微微火光。一秒過後,寧墨倦怠地起身告辭,離開的灑脫超然。
安稀北隨後跟上,才到門口,一件大衣就體貼的替她披上,崇明躬身,“為免雜話,少爺已經先行一步,安小姐請上車。”
今天夜晚微風習習,安稀北被風一吹,清醒過來,覺得自己像頭被寧墨牽著鼻子走的牛。
所以,不行,她要扭轉這種被動的局勢。
“我自己有車,麻煩你告訴一聲你家少爺,雖然成交,但地址,還得由我來定。”
“好,我會轉告。”崇明顯然脾氣很好,且辦事能力極強,安稀北才去車上換了衣裳,發動車子,崇明的回複就跟了過來,“煩請安小姐在前麵帶路。”
七拐八彎到達目的地,看著這麼個郊野之外的荒涼店兒,說是店,其實是一家衛生情況堪差的小店,桌子上灰蒙蒙的,就連火鍋湯裏都飄著什麼黑乎乎的一層東西,店裏光線不好,更顯髒亂差的本性,坐二三人在其中,呦五喝六撈得極起勁。
但安稀北千挑萬選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以寒磣人的環境吃變態辣的那種火鍋。安稀北踮了踮腳,捂著鼻子,心裏不由罵自己太缺德。
不過,他拽些什麼?跟他共進一頓晚餐,換他再給慈善機構捐一千萬,當她是交易的商品啊,再加上泳池事件,安稀北早已將他打在恥辱柱上,她心裏咽不下這口氣。
這人不是冷酷麼?優雅麼?要格調麼?那就順從他心意給他一個唄,殺殺這種自以為是的政客風頭也是好的。
安稀北才在門口站定,寧墨的車就過來了。
車上,一個黃色的牛皮紙袋包裹的文件被崇明擺放在寧墨麵前,“羅陳讓我轉交給您的。”
寧墨修長的手指微挑,目光掃過文件,十分鍾後,臉上輕罩了一層淡淡的寒霜,“她果然是安林生的女兒,三年前就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