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 3)

表妹謹慎地表示,這個最好還是暫緩一下吧,你爸那個性格脾氣,你家又是這種家庭,不到一定火候還是不上報為好,以免麻煩。劉亦男考慮了一下,說你的意思我明白,這次我很認真很認真,你就讓我瘋一回吧。

接下來的一個周末,小七約了張野在老地方吃水煮魚,在得知他和劉亦男有了突破性進展後,很慷慨地又給了他一筆“活動經費”,然後又簡單說了說項目的事情。飯後,張野提議晚上找個地方玩玩散心,他悶在家太久了,最近幾個禮拜都沒去過任何娛樂場所,小七想想,反正晚上也是閑著,同意了。

“那……還是JJ?”

“不了,找個其他人氣旺點的地方吧,”張野想了想說:“一會兒我想帶小糖一塊兒去,就不溜冰了,而且去JJ容易碰到熟人。”

“那去MIX好了,氣氛好,妞兒多盤兒順條兒正。”

“行吧。”

“那我先回去取點東西,一會兒過來接你們。”

如果從衛星上俯拍北京的夜色,工體這片兒一定是最亮的兩個點之一(另一個點也許是不遠處的後海),這裏彙集了全京城最有人氣的夜店:MIX、Banana、VICS、BabyFace……每當華燈初上時,各色人等:窮人和富人、黑人和白人、學生和上班族們會從北京的各個角落湧入這些霓虹閃爍的地方,這裏是夜行動物們的耶路撒冷。然而,對這樣的夜店聖地,張野這個地道的北京人卻幾乎是白丁——他隻去過一次BabyFace,而且是被一個女網友拖去的——從本質上說,他還是個戀舊的人,對於陌生的事物和人都有著本能的抗拒和排斥。

幾乎任何時候Mix門前都會停著各種各樣的漂亮車,因此小七的破夏利置身其間時顯得雞立鶴群,頗為紮眼。看著從一輛輛名車和taxi裏魚貫而出打扮時尚妖嬈的美女們,小七的眼皮基本上就沒合上過,張野當然也沒閑著,不過藺小糖在身邊,眼睛倒也不敢太放肆。

越過走廊的人頭燈箱和梯田式的卡座,三人直接進了舞池。張野和小七早年曾是JJ舞池裏的黃金組合,隻是太長時間沒紮堆在舞池裏蹦,舞技有些生疏,但幾首hip-hop舞曲一過,兩人立馬找回了感覺。藺小糖本來不善舞,不過在張野和震耳欲聾的鼓點聲的帶動下,也慢慢進入了狀態,像模像樣地扭了起來。

就在三人玩得正high之時,突然一隻手搭上了張野的背,他一轉身,看到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是葉瑩瑩。

葉瑩瑩剛要開口,張野趕忙給她使了個眼色,這時,藺小糖已經過來摟住了他的胳膊。

“真巧,在這兒撞見你!”葉瑩瑩眼珠一轉,打量了一下藺小糖:“呀,這是你女朋友嗎?很漂亮哦!”

“是啊,”張野看看藺小糖,又看看葉瑩瑩。

“你好!”藺小糖大方地伸出手,笑笑說“我叫藺小糖,藺相如的藺,糖果的糖。”

“你好,我叫葉瑩瑩,是張野的……同事,”葉瑩瑩本來想說自己是張野的同學,但轉念一想萬一人家也跟張野是同學或者發小豈不容易穿幫,就胡謅說是同事,反正同事關係遠點兒,餘地大。“想不到你女朋友長得漂亮,名字也這麼特別!張野,女朋友這麼好幹嘛還藏家裏不帶出來給我們認識啊?”葉瑩瑩偏過頭,意味深長地望著張野。

這時小七也湊了過來:“喲,是葉瑩瑩啊?還真巧!你一個人嗎?”

“不,跟朋友一起,”葉瑩瑩淡淡地點頭示意,打了個招呼。她跟小七不熟,隻一起玩過一次,連對方名字都還不知道。

小七馬上說我們剛好跳累了打算坐會兒,要不叫上你朋友跟我們一起吧,葉瑩瑩看看張野,同意了。跟她同去的還有兩個女生,都是她和劉亦男一個宿舍的,坐下後兩個女生都嘰嘰喳喳地說你就是張野啊,久聞大名啊,總聽著夜鶯(葉瑩瑩在寢室的外號)和男人婆(劉亦男在寢室的外號)念叨你呢!葉瑩瑩的臉刷地就紅了,說你們別亂說,讓人聽見了誤會。張野這會兒也覺得有點尷尬,葉瑩瑩今天和藺小糖撞了個正著,雖然還不知道她是否清楚自己和劉亦男的事情,但她們都住一個寢室,不漏風實在太難了。想到這兒,他頓時感覺頭都大了,小七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趕緊神吹海侃地逗著幾個女孩兒說話。

兩個芝華士套餐喝了一大半,大家都有了些醉意,張野和葉瑩瑩各有心事,都沒怎麼說話,到後來小七腦子也有點木了,再也編不出新詞兒,四女兩男就這麼坐著,幾乎是在喝悶酒了。這時藺小糖說明天還上班得早點回家,張野說那正好,我也有事,咱都走吧,改天再玩。出門的時候,張野特地作半醉狀,讓小七扶著自己,和藺小糖保持了一定距離。他想,剛才介紹藺小糖的時候,葉瑩瑩這兩同學並不在場,後來葉瑩瑩也沒明確跟她倆說藺小糖是自己女朋友,這樣她們應該不會跟劉亦男說太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至於葉瑩瑩嘛,就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回頭再想法子封她的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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