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展凡的舉動越來越粗暴,我和尤姨不約而同的上前去阻止他,可是,他目前還處於盛怒之下,哪裏還顧及那兩股弱小的阻止力量。
“展凡,住手!”歐尚禮忽然即時的叫住他,他的手肘正處於我們頭部的上方,因為歐尚禮的提醒,使得我和尤姨及時的避免了一場無妄之災。
他微皺著眉頭,餘怒未消的瞪著麵無表情、任由他擺布的劉辰,悻悻的鬆開手,臨放手時卻猛然將他往後推去,狠狠的罵道:“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劉辰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半天沒有起身,也沒有言語。我擔心他傷到哪裏,趕忙過去詢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傷?”
他緩緩搖搖頭,慢慢的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無法站住身子,我正站在他身後,見狀趕忙伸出手去扶住他。
他卻如同觸到烙鐵一般,環抱著雙臂往後躲去,一副不願意領情的不屑模樣。
展凡鼻子裏哼了一聲,冷笑說道:“蜜兒,他隻是良心不好,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呢,你就放心吧!”
“歐哥哥!”歐尚禮此時上前牽起我的手,我卻頗為不忍的看向一旁垂下頭沉默以對的劉辰。
“你明明知道的,如果短期之內再不進行肝移植手術,伯父根本就再也無法支撐下去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忍心這麼做?我問你,你這麼做配做醫生嗎?”展凡走上前,麵容猙獰,厲聲質問他道,認識他以來,我還是首次見到他這副模樣。
劉辰抬起眼睛,眼裏含著淚水,情緒忽然也激動起來,“我不配做醫生?你又何嚐不是呢?”
他突然甩開手,大步上前,腳步失控的接近展凡,手指向歐尚禮,衝向展凡高聲吼叫道:“他是什麼情況,他適合做肝移植手術嗎?即使手術成功,又會給他帶來什麼影響?這些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
“接受肝移植手術,對他來說無疑就是一次慢性自殺,而你,還有你,”劉辰的手指轉而指向我,厲聲說道:“毫無疑問,都將是殺人凶手!”
“展醫生,他說的都是真的嗎?”瞬間覺得陣陣涼意從腳下往上蔓延,我臉色變得煞白,踉蹌著腳步奔向一旁的展凡,顫抖的雙手緊緊抓住他,一字一句的問道。
展凡垂下眼睛,沒有回答我,但臉上露出的黯然神色已經間接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你,你沒有將這些嚴重後果告訴我!”我鬆開展凡的手,回到歐尚禮身邊既急又氣的質問道。
他卻隻是溫和的一笑,平靜的說道:“凡是手術都有風險性,正因為如此,我們才需要在手術前做好萬全準備,首先,我需要先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我才另外進行了一次細致的體檢,而我真正的體檢報告在這裏,你可以聽聽展醫生的意見,依照我目前的這種身體狀況,是否適合進行肝移植呢?”
我還未及反應,展凡已經將他手裏的體檢報告拿走,耐心的等待他看完,我才趕忙上前詢問結果。
展凡微微頷首,隨後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恢複了一貫輕鬆隨意的模樣,“放心吧,他的情況還不錯,至少比我預想的還要好得多,再經過一段調養,我相信那手術對於他來說絕對沒有問題!”
“真的?你沒有騙我?”我驚喜的反複求證道。
展凡佯裝不悅的瞪著我,不經意的瞟了那木然站在一旁的劉辰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為我是誰啊,盡會使些危言聳聽的伎倆!”
劉辰忽然抬起眼睛望向歐尚禮,定定的凝視半晌,目光裏充滿了失望和擔憂,可是,歐尚禮的目光始終緊緊的落在我身上,始終沒有看他一眼。
良久,劉辰深深的歎了口氣,輕聲說道:“尚兒,你為什麼總是不好生愛惜自己呢?為什麼總是讓我無法放下心來呢?”
聽到這話,我全身突然情不自禁的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雖然我了解他隻是和歐尚禮情同手足而已,但是我卻始終能夠感覺到,他對歐尚禮的感情似乎超出了常人理解的兄弟之情的幹抽,為什麼他看向歐尚禮的眼神,他的話語總是透露出一絲異樣的情愫,總是讓我感覺不舒服呢?細細想來,那種感覺就好象是我在吃醋!
可是,我又怎麼可能會吃一個男人的醋呢?就在我胡思亂想之時,歐尚禮嚴肅的話語徐徐傳來,“辰哥,你讓我很失望,當初正是因為對你的信任,我才舍棄其他人,選擇你擔任我爸的主治醫生,可是,我沒想到,你卻沒有將他擺在最重要的位置,你今天的行為,已經摧毀了我對你的信心和信任!從此以後,你也不必再為我和我爸費心了!”
“尚兒,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全力醫治伯父的,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望的!”劉辰大步走到他身邊,惶恐不安的求饒道。
歐尚禮搖搖頭,痛心疾首的說道:“晚了,我恐怕再也無法相信你了,畢竟,他的時間和機會都不多了,我不能那他的生命來冒險!”
“尚兒,你不能,你不能這麼對我!”劉辰情緒忽然失控,死死的拉住他的手,歇斯底裏的大叫道。
對歐尚禮保護心切的尤姨見狀趕忙上前,一邊使勁的拉開劉辰的手,一邊高聲喊道:“老張,快來幫忙!”
老張帶了幾個身強力壯的人進來,在尤姨的密切配合下,已經失去理智的劉辰最終被成功的帶離出去。
隻聽到他吼叫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最後周圍陷入一片安靜,我們一直待在各自原來所處的位置,各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但各自所想所思卻是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