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浩澤一邊與他們周旋,一邊徑直走向他的位置,沒有像上次那般護著我,為我移開位置。
我當時雖然有些失落,但轉念又想道,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嘛,大家都認識了,沒必要再那麼拘束,他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好,畢竟老是那麼護著我的話隻會招來本已對我心生不滿的楊媛等人產生更大的嫉恨吧!
抱著這種想法,我頓時釋然了,開開心心的跟著他坐下,落落大方的與眾人打了招呼。
菜上齊了後,大家老規矩開始倒酒,我照例捧著茶杯,安然的享受著那份清香和愜意!
他是最後一個倒酒的,滿滿倒上一杯後,他沒有停下,再倒上一杯,這才把酒瓶放到一旁。
“怎麼喝兩杯?”我暗忖道,大家都是一杯呢,又是因為自己嗎?因為我不喝酒,他就要把我的也代上,從此以後難道都會如此,他一人喝兩人的量?想起他上回為自己擋酒傷身的情景,我心裏一陣糾結和憤怒!
“蜜兒,在想什麼呢?跟你說話也不理!”楊媛責怪的聲音猛然傳來,我立時回到現實,微笑的說道:“你說什麼?對不起,我剛才一時走神了!”
“哈,讓你倒酒就走神,真是厲害啊!”她誇張的笑道:“尹浩澤,你說你哪裏現在這些小姑娘的對手啊!別不自量力了!”
“什麼?”我依舊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不解的問道:“你是什麼意思?讓我倒酒?”
“是啊,就剩你杯子裏沒酒了!”
“可是我……”我為難的看向尹浩澤,他垂下眼簾,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看不懂他的心思,可是,他麵前的兩滿杯酒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如果再讓他帶,那豈不是那天的場景又有重演了?
我搖搖頭,一咬牙拿起酒瓶,硬起頭皮往下倒。
“喔,不錯,總算倒酒了啊!”眾人起哄道:“滿上,滿上!”
倒了小半杯後我沒有繼續,抱歉的笑了笑,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會喝酒,就這麼多可以嗎?”
“可是可以哦,那剩下的就尹浩澤喝!”
“這……”我急得臉都紅了,隻好拿起酒瓶繼續倒,已經半杯了,大家都在起哄,我眼一閉,心一橫,咕咚咕咚,隻聽到白酒入杯的聲音,還有我的心跳聲!
忽然,一陣溫暖傳入我手心,咕咚咕咚的聲音消失了,我睜開雙眼,隻見尹浩澤已經拿下酒瓶,重重的放在轉桌上,麵無表情的說道:“她就喝半杯!”
“憑什麼啊!”楊媛帶頭叫囂道:“說好倒滿的!你做什麼隻要喝半杯?”
“我說半杯就半杯!”尹浩澤冷冷的說道,我頭一次聽到他那麼冷冰冰的語氣,那種不容置疑、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和固執,令人望而卻步。他一向都是溫文爾雅、淡定從容的,“蜜兒,你好意思隻喝半杯不?看看桌上哪個不是滿杯?”,楊媛見激他不成,轉而將矛頭對準我。
“我,我真的不能喝酒!”我低聲說道,心裏委屈不已,他上回不是這樣的,他說過隻要有他在,我滴酒不用沾的,溫情的話語猶然在耳,他卻似乎變了!
“上次你不是還代你尹哥哥幹了半杯啊,哪裏不能喝啊!”楊媛不打算就此罷休,依然不依不撓意欲迫我就範!
尹浩澤陰著臉,一聲不響的拿過酒瓶,重重的放在手邊,挑釁的看了她一眼,其意不言而喻——她的酒我喝了,你還有什麼意見?
楊媛怒極反笑,拍拍手叫道:“好,你厲害,哪天有你哭的時候!”
什麼意思,有哭的時候,她是在說我嗎?我莫名其妙的望向尹浩澤,想一問究竟,可他依然一副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嚇得我不敢接近他,乖乖的低頭吃著東西,晚飯結束後再問他也不遲嘛,反正他還要送我回去的。
我腦中忽然亮光一閃,頓時覺悟到一個不妙的現實——他喝了這麼多酒還怎麼開車呢,而且這裏離我住的地方可是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呢,這麼時辰不會有班車,我該怎麼回家呢?目睹他們一杯接一杯豪飲狀態,我心裏的憂慮越來越重,偏偏這時那包小飛又醉眼迷離的晃了過來。
“來,尹美女,我單獨敬你一杯!”他一嘴酒氣,身子歪歪斜斜的靠在尹浩澤的椅子上。
我客套的笑道:“謝謝!”舉起酒杯稍微抿了一口,不待他有任何反應隨即就坐下,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菜、喝茶。
“蜜兒,回敬下別人!”尹浩澤低聲提醒我道。
“哦,好。”我想了想今晚敬過我酒的人似乎隻有包小飛和曹李同,因此站起來禮貌的回敬他們。
“靠,喝酒真有水平,三口下肚看起來還跟原來一樣多。”楊媛似笑非笑的說道,她繼而提起酒杯砰砰轉桌,大大咧咧的說道:“尹浩澤,敬你了,讓你妹子看看我們是怎麼喝酒的!”
尹浩澤一言不發的拿起酒杯,不假思索的飲下半杯!
“你慢點喝!”我怔怔的說道,不由得想起他上回那由紅轉白、由白轉紅的臉色,心有餘悸的提醒他。
他沒有理會我的好意,而耳尖的楊媛卻聽到我的話,若無其事的說道:“這點酒對他來說算什麼哦,別杞人憂天了!”
“怎麼?人家有妹子關心,你嫉妒了?”曹李同出言調侃楊媛,她卻不甘示弱的回敬道:“我嫉妒什麼啊,我有老公關心就好了,要其他人做什麼?”
“你老公一周才來幾次啊,不嫉妒別人才怪呢!”包小飛也來起哄。
楊媛猛然回過味來,回擊道:“笑話,我嫉妒尹浩澤做什麼,他一個男的,要嫉妒也應該是你們兩人吧?”
我眼睛一直偷偷的瞄著尹浩澤,他微笑的傾聽著他們的對話,不時的抿著酒,目光始終沒有落在我身上。
可是,聽到楊媛這句話,他手拿酒杯的手突然莫名的抖了一下,所幸杯中酒隻剩一半並沒有灑出來,因而眾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