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一出房門，臉色就變得難看，他反手將門關上，緩緩滑坐在地。
他從不知道這些，他從來不知。
從前蕭然會在他睡下後自己起床，洗澡、換被子，哪怕再冷天他也會出去一會。白燁以前還覺得蕭然太愛幹淨，有幾次嫌蕭然把他弄醒了，他不高興，還會拉著人壓在身下再來一次，累到蕭然再也爬不起來為止。
他從沒有想到過為蕭然清理一下，他從不曾想過，蕭然這麼個文弱書生在翻雲覆雨後分明已經累得要死，為什麼還要堅持著做完這些？
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是個占了便宜之後還洋洋自得甚至在心裏還會盤算再來一次混蛋。
他，都做過些什麼呢？
想起當年自己，若他是蕭然，肯定一掌劈死自己算了，更不用提現在什麼重新開始之類廢話。
越是明白當年自己錯有多離譜，越是心中對蕭然深懷愧疚，也越是……想要現在對那人更好。
他慢吞吞走到廚房，一個彈指，有蒙麵黑衣人無聲息地落在他身後。“二爺，有何吩咐？”
“你們誰會起火燒水？”
“……”
於是將近十五個黑衣人經過熱烈討論後派遣了最會燒水和比較會燒水兩人進了廚房，另外三人搬了浴桶出來洗刷幹淨。
本來這三人還想幫著把浴桶搬進房裏，可白燁拒絕。理由是，自己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蕭然睡顏。
何況，蕭然那個容易臉紅害羞，若看見這些人在，一定之後什麼都不會再讓自己做了？
白燁抬了裝了洗澡水浴桶進內間，將浴巾丟在一旁木桌上，走回床前一看，蕭然趴在床上已經睡著了，兩手還露在被子外，一頭烏發散散從肩頭披落，白皙肩頭若隱若現。
蕭然臉上還有未褪盡紅潮，看他平穩呼吸，白燁有點不忍將他叫醒。可一想到方才蕭然說，若那些東西留在他身子裏頭明天會鬧肚疼，白燁還是伸手輕輕推了推蕭然。“蕭然，水打好了，起來洗澡？”
連推了兩下，蕭然才迷糊著睜開眼望向床邊白燁。“嗯？”
看著蕭然眼中迷蒙樣，白燁聲音都不自覺放柔了，坐到床邊伸手撫著蕭然長發。“我把水燒好了，抱你過去洗澡？”
蕭然一抬眼就看見白燁身後那隻冒著熱氣浴桶，便撐著身子想要爬起。“不用……我自己過去。”
隨著他撐起身子，赤果肌膚上那些自己留下痕跡也清楚地顯現在白燁眼中，白燁覺得自己呼吸又重了一些，再看著蕭然那費勁模樣，索性手一撈，連人帶被子一起卷著抱了起來。“還是我抱你，我怕你著涼。”
“……呃，麻煩你了。”
白燁聞言，從之前就開始有些陰晦心情更灰暗了一些，小心地讓蕭然坐進木桶內、順手又將被子摔回床上後，自己走到木桶邊撩高了袖子。“蕭然，你非要和我這麼客氣？就憑著我和你這樣關係，你就一定要把我和別人一般處理？”
蕭然沉默，稍稍往水裏沉了一些，讓整個人能浸在水中。“你想我說什麼？”
這個問題問好。
白燁覺得，經過今晚，他們兩人關係應該更穩定更往前走了一步才對，至少方才那場激烈運動中不是隻有自己一個在付出，蕭然明顯也是樂在其中，但是，由於方才那些考慮，白燁突然覺得自己不敢開口問蕭然，他之前默許和不反抗，是不是因為接受了自己。
雖然也知道，蕭然不是隨便人，如果不是他願意，就算自己強迫也得不到多少好處……可，白燁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關於他和蕭然關係是不是確定了，白燁問不出口。
“……剛才，有沒有弄疼你？”想了半天，白燁挑了個次要關心問題來詢問。
雖然對自己技術很有信心，但對象是蕭然，他就在意多了。或許自己想要知道不是“疼不疼”，而是，蕭然是否也得到了相應滿足。
這問題答案，或許直接能關係到是否還有下一次。
不過顯然蕭然並不想談論這個問題，不僅紅了臉，還把自己往水裏更壓低了一些。“還、還好……白燁，你回去睡，不用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