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點點頭,官場確便是如此,有個位高權重便好說話——其實哪件事情不是這樣呢,不然江湖上那麼多想要和玄天門扯上關係是為啥。
可蕭然心裏可不這麼認為。張廷當年做事是讓他不能接受,可終究那麼多年師徒,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也不是蕭然了。張廷是個勤奮學生,多年努力他都知道,如今聽見燦星這麼說心裏就有點堵,輕輕就給張廷辯解了一句。
超速首發“翰文原本就是個聰明孩子,我相信就算沒有丞相美言,他將來也會出人頭地。”
白燁本來就有些不善臉色立刻更黑了一層,張廷當年那麼陷害你,你居然還為他說話?
冷風吟從方才開始就注意到白燁和蕭然臉色變化了,這會看見白燁越發難看臉色,就笑了。“怎麼,蕭然,你和那張大人有何淵源麼?”
“樓主,那張大人,便是我曾經告訴過你張家小公子啊……”燦星輕咳一聲,低了頭略貼近了冷風吟輕聲道。
在得意樓裏蕭然麵前說起張廷,第一個讓人記起一定不是他曾是蕭然弟子這事,而是,他曾對蕭然下過藥。
冷風吟“啊”了一聲,終於想起來不就是那個過去曾聽見白燁和燦星聊天時候說起……被兩人一致歸類為敗類人麼?
就皺了眉。“蕭然,若你真不想見他,我給你想辦法去。一個通判,終究還是能左右職位,隻要你開口……”
蕭然驚慌失色忙站起就給冷風吟作揖。“冷樓主萬萬不可!翰文當年不過年少不懂事,後來他已經知錯不再多提這事。而且時過境遷,蕭然、蕭然也早已忘了當年事情,翰文如今可以做到通判也實屬不易,何必為了都已經過去了事情耽誤了那孩子一生呢?請冷樓主千萬不要做如此想。”
蕭然如今和冷風吟熟悉了,雖然還是不知他來曆,但有兩點他還是知道。第一,冷風吟長袖善舞而且有雄厚背景;第二他對自己極好。
蕭然畢竟不是什麼都不懂書呆子了,在得意樓出入多了,外加書鋪裏多少和人交際得多了,看人眼光比之從前那是提升了不少。冷風吟長袖善舞,但更重要是,蕭然能覺察到,來得意樓那些達官貴族之所以不曾鬧事,不是給了冷風吟麵子,而是,不敢鬧事。
一個青樓老板自然不會讓人如此忌憚,蕭然知道,冷風吟身後應該還有別人。
而冷風吟對他是很好,關懷備至又體貼入微,有時蕭然都會覺得自己像是真多了個長輩一般。別說蕭然想到,就是蕭然沒有想到,他都會給自己考慮周全。
蕭然雖說來得意樓次數越發多了,但總不想碰見旁人,在他心裏頭自己終究是個讀書人,還是為人師表,上這種風月場所傳出去總是有傷風化。冷風吟知道他,所以一直都是在燦星小樓裏頭招待他和白燁,而且連送菜都隻能到達樓下,伺候事情都是空言在做,就是生怕蕭然在得意樓裏頭有不自在。
天剛轉涼時候有一回蕭然來樓裏,本來就是穿得少了,又在路上受了點涼風,在樓裏時候就開始鼻塞。冷風吟讓空言去煮了熱黃酒給蕭然驅寒,用了膳別人上是清茶,端給蕭然是薑湯。第二天還特意讓空言去了清風齋送了兩副治療感冒藥給蕭然,隔了幾天又送了件兔毛滾邊錦袍給蕭然,直把白燁刺激得天天在蕭然耳邊說某人不安好心。
蕭然知道,若是今天他說了張廷不是或是表示出一點不想再見到張廷神色來,張廷從此仕途沒準就會受到影響。張廷……當年或許隻是懵懂好奇吧,那孩子不會真存了什麼惡意才是,事情都過去了,何必呢?
何況……白燁如今都能和自己如此相處著了,又怎麼再好記恨張廷呢?
冷風吟見蕭然如此堅持,忙扶著他站起笑道:“我也就隨口說說,哪兒有你這麼當真呀?蕭然,你怎麼還是個如此實心脾氣呢?都做了多久老板了,怎麼還不能分清哪些是玩笑哪些是當真呢?哎,放出去這不是哄著人來欺負你麼?”
一邊說一邊送他回位子上坐下,一邊白燁也笑開了。“冷樓主,這就證明了我們蕭然有多信你呢,所以才會你說什麼都當真。”
冷風吟一聽喜笑顏開,拉著蕭然直問,真是如此麼?
蕭然剛才給冷風吟一通半真半假訓這會還紅著臉呢,聽見冷風吟就點了點頭。“蕭然知道樓主一直都會蕭然好,所以樓主方才您這麼一說,蕭然就著急了,讓樓主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