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終於起床,也沒再流淚,自己打了水擦拭了身子換了衣服後就如平時那般,該幹嘛就幹嘛。

雖然走姿有點難看,雖然麵色有些僵硬,但不妨礙他炒了個飯給白曄。

甚至在吃飯時他低聲但清晰得說,昨晚謝謝你了。

白曄忍笑忍得非常辛苦,這書呆其實是個愣子吧?就算是解藥,自己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居然還和自己道謝?

他咳了兩聲掩飾了笑意,一本正經道:“我昨晚隻是過來投宿一宿,過會就要離開。我在這邊的事情都辦完了,最近應該不會再來。”

蕭然點點頭。“好。”

便低了頭不再言語。

其實白曄沒打算這麼快就走,原本他是計劃離開梧州城之前再在這兒休養兩天,不過依著他對蕭然的了解,這會還是不要出現在他麵前晃悠。

蕭然現在能這樣,便是他下了心要把昨晚事情當作沒發生過。但如果自己這個陪他一起滾床單的在,就算蕭然想忘記這事,估計也很難。

剛吃了不知算早飯還是午飯,籬笆門被人急急拍打。

“先生!先生可在?先生!”

翰文?

一聽見張廷的聲音,蕭然的手猛地一顫。

他怎麼來了?那酒又是怎麼回事?張廷知道這酒裏頭有問題麼?他為什麼會給自己這酒?

蕭然越想越是慌亂,左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襟臉色發白人在微微顫抖。

白曄一見蕭然這神情便猜到了幾分,忍耐得看了會,“啪”得把筷子拍上桌子。

“你在怕什麼?有什麼問題就去問他,自己一個人想什麼想。”

隻是這來人的聲音煞是耳熟,記得上次來時那擾了他賞月的少年似乎也是這聲音,原來便是這書呆的學生?

蕭然慢慢站起,抖索著走到門邊,白曄看見他深深吸了口氣才敢將門打開。

才開門,張廷就撲了進來,跌在蕭然身上。“先生,先生,您沒事吧?”

“你……你……”蕭然張口就想問他那酒的事情,但一時不知該怎麼詢問。

萬一,若是張廷他其實什麼都不知道,那他問了豈不是錯怪於他?

白曄也跟著走了出來。

他其實就是出來看熱鬧,他太想看看會給書呆下藥的會是怎樣的人了——而且這人居然還是書呆學生?書呆怎麼會教出能幹這種事情的學生?斜斜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瞧著院子那邊兩人的相對無語,

白曄挑眉,還需要有人給點提點?

張廷看見了白曄,先是被這帶著邪氣和妖性的男人魅惑得一怔,立刻又想起來,若是昨晚這人就在了,那他和先生……

“先生,這位是?你和他……”

“我是他連襟。”白曄走到兩人身邊,先扶著蕭然的胳膊不著痕跡得將他帶離張廷的身邊。“我今天早上來的時候你先生人有些不適,還是先進屋裏談吧。”

蕭然感激得望了一眼白曄,他替他隱瞞了昨晚的事情。心裏一定,人也放鬆了許多,他沒動,看向張廷。“翰文,昨晚你給我的酒,哪兒來的?”

話音未落,張廷撲嗵就給蕭然跪下了。“先生,先生,翰文就是來給您賠罪的!”

蕭然眼前一黑,說出的話都是抖的。“你……你是知道這酒裏頭有問題的?”

“先生千萬別激動,請聽學生說。”張廷也心定了許多,雖然因為被家裏人拖住無法趕來,但至少誤喝了這酒的先生沒有和別人怎麼,也是大幸。天知道方才他看見學堂門前貼的假條時那腦子裏頭亂的……“酒是昨天學生的小舅過來時送給學生的,隻說是學生年紀到了很多事情也該經曆經曆。學生拿酒的時候並不知曉,隻是打開以後聞聞挺香的,記得先生喜歡喝這種黃酒,所以給您送了過來。學生知道這酒裏頭不對,還是今天早上我小舅過來打探情況時才發現的……先生,翰文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