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清晨。
羊城廉租房。
睡的昏天黑地的蔡小蝦被敲門聲驚醒。
邦邦邦——
“您好,您就是【蝦米也是蝦】先生吧?我叫田青禾,很抱歉這麼冒昧的來打擾您……”
蔡小蝦看著門外靚麗的短發女人,睡眼一亮!
但看到女人的穿著後,亮起來的眼睛又馬上黯淡下去。
砰的一聲!
本來就打開不多的房門被直接關上:“不買保險!”
聽著裏麵踢踢踏踏,明顯越走越遠的拖鞋聲,田青禾急了,再拍房門:“我不是賣保險的!”
“也不買房~~”裏麵慵懶的聲音繼續穿過基本沒有隔音效果的房門……
田青禾低頭看看自己的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西褲和小圓頭皮鞋,還有手裏的男款夾包,深吸一口氣,再拍房門:“您誤會了,我是來道……”
田青禾本想說自己是來道歉的,但話到嘴邊,臨時改口:“我是來給你送錢的!!”
果然!
不出田青禾所料。
耳聽裏麵踢踢踏踏的拖鞋聲迅速迫近,門被重新打開一條縫,露出的半張臉上都是狐疑:“什麼錢?”
“是這樣的,您昨晚點了我們店裏的炒飯,並打了差評,我們為給你帶來如此糟糕的用餐體驗深感抱歉,”田青禾從包裏拿出兩千塊錢:“這是一點心意,還請您收下!”
“這怎麼好意思呢?做飯嘛,難免有失手的時候……”蔡小蝦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手卻從門縫裏伸出來。
田青口手腕一翻,讓蔡小蝦出來拿錢的手撲了個空,眼角含著笑,著看蔡小蝦僅打開一點的房門。
“嘿!瞧我這待客之道!”房門打開,蔡小蝦手臂一擺,做了個迎賓的姿勢:“快!請!進!!”
一進房間,田青禾的心就踏實了一半。
左手廚房,右手廁所,裏麵二十平的房間既是臥室,也是客廳。
隻夠一人坐的假皮沙發已經掉皮嚴重,一個紙箱扣過來就算是茶幾了。
房間四個角,一個角放床,一個角放沙發,一個角摞了四個箱子,最後一個角落裏是一盆沒有葉子的發財樹。
床上亂糟糟的,顯然是人剛起來,其他地方倒是幹淨整潔,也沒什麼異味。
再一回頭,看到蔡小蝦,田青禾踏實了一半的心就算是徹底踏實下來了。
洗到發白的藍色大褲衩,已經鬆鬆垮垮的白色跨欄背心,人字拖壞了一隻用腳趾夾著才能勉強走路,剛剛那些踢踢踏踏的聲音就是這隻拖鞋所賜了。
臉長的……還行,就是頭發睡的跟雞窩一樣。
一個愛錢但是沒錢,生活幹淨但也簡陋拮據的年輕人……
這種人……算是最好對付的了!
田青禾打量了一圈,坐在翻皮沙發上,將兩千塊錢整整齊齊的放在充當茶幾的紙箱上:“我們聊聊?”
“聊聊,聊聊!”蔡小蝦踢踏著拖鞋,先是打開了角落裏那四個箱子最上麵的一個,拿出兩瓶飲料:“這是紅茶,這是綠茶,喜歡喝哪個就喝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