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漸大,似乎沒有消停的跡象。
在雨幕中,到處都有慌亂的人影,急匆匆像流水一樣奔向不同的方向,目的大抵是可以避雨的地方。
通往城門外的街道,此時顯得極為冷清。或許,這樣的天氣,恐怕不會再有人出城去了。
這時,街角處緩緩出現一把綠色的雨傘,在雨中,顯得很是清新脫俗。但,不知何故,那雨傘卻在風雨中不停的搖晃,像不經摧殘的荷葉,被這風雨無情的敲打。
微風吹過,卻是傳來細微的爭吵聲。
“死老頭,你往邊上挪一挪,這雨水把我姐姐頭發都淋濕了。”說話的是一個俊俏的女孩,身著青花色的裙子,一雙蓮藕般白嫩的胳膊掐著蠻腰,正氣鼓鼓的看著一旁已經被雨水打濕了大半身子的少年。
在一旁看不下去的秦妖兒,淡淡看了一眼許幕,心知以這老妖怪的心性就是這蘇蝶兒搬起塊石頭砸這家夥腦門子上,也不見得能起半點火星子。
可是蝶兒和自己一樣,明知道是這樣,還偏愛和這老家夥口頭上過不去。
何況這一行三人,又有哪個需要這雨傘了,隻是自己一時喜歡,應著這場雨,拿了一柄出來應景,哄自個個開心,誰曾想惹來這兩位禍害哄搶。
看著濕漉漉的頭發,全身淋透的模樣,秦妖兒用力晃了晃腦袋,卻是拍打著雙臂在街道上蹦跳了起來。行為怪異無比,大損女子形象。
看著差點笑得背過氣的二人,又有點心虛的左顧右盼後,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裏,秦妖兒這才鬆了口氣,心道:“還好,還好沒有人類看見,不然又有的麻煩了。”
不待作何解釋,許幕已經開口道:“快走吧,你們的本體在雨中呆不了多久就會顯化出來了,出了城就好辦多了。”
城門外,放眼望去,這山水間像被隔了層薄紗,霧氣繚繞,雨聲如絲,頃刻間,恍如仙境。
但如此美景,卻是無人打賞。
“這雨下的好啊,隻是少了點什麼!”郊外的天空上,許幕皺著眉頭對著左側一隻“蝴蝶”說道。
隻是這蝴蝶,未免太過龐大一些,雙翅一震,竟帶起頗大的風聲,蝴蝶眼睛一眨一眨,像是沒有聽懂一般,反而加快了速度,超過了二人,向前方飛去。
“許幕,你又在欺負蝶兒,不能開口說話!”秦妖兒似乎對許幕的乘人之危有些不滿,但還是接著說道:“今年的雷電看樣子要比往年的早多了。”
“是啊,這年頭,不知道多少妖怪都在等著這一場雷劫呢!”
許幕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來引這雷劫了,想想自己如今已經一千零一歲,所以即便被知根知底的蝶兒叫做是老頭,也並非是虛言。略有道行,有點修行經驗的都知道,每年的第一道雷電,對於修行者用處是極大的。但雷電來的越遲,對初修者來說可就弊大於利了!
記得幾百年前,在那之前,這天下間的妖,靈之物是寥寥無幾的。但,但凡有靈智的妖物與修煉有成之士漸漸掌握了些規律。那就是引雷。
雷主刑罰,懲天地間萬惡。揚天地之威。為一切妖魔鬼怪的克星。
但這雷劫慢慢被有心之人總結出了規律,每年春末夏初之時,便是這雷劫最弱的時候,而且在那毀滅的氣息中夾雜著多許生機。有時那雷霆中夾雜的生機會比毀滅的氣息還要多,修煉得當,勝過那天地間一般的靈藥許多了。有時卻毫無生機可言,盡是些毀滅之氣,就算是有些道行的妖怪,元靈觸之也是非死即傷。而生機的濃厚程度取決於雷霆來的早晚。故而,但凡是異類,每年都會有這樣的聚會。一過清明節,如遇雨天,基本上便是不見雷霆勢不休,即便有時原本下一天的雨,也能被這些異類硬生生多拖延個七八天出來。如若實在見不了這雷霆,就隻能等下一次機會了!拖延太久,容易被人類瞧出端倪。
這雷劫裏對於妖物而言,可以將環繞本體的妖氣劈散,稍有不慎便是灰飛煙滅。如僥幸抗過,妖氣會比以往凝實一些,道行略漲。每年第一次雷劫中夾雜的生機,可以略漲壽命,靈智未開的草木精怪亦有幾率產生靈智。成為靈物或妖物。道行低微的一些妖物,隻需從每年的第一次雷劫中獲取生機,這一年間基本上就都不會再露麵了,多藏於深山老林,或在地底深處開辟一洞穴,讓這雷劫劈不到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