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嵐國曆三十二年。
東南沿海。
烏鎮。
“哇……”一聲嘹亮的啼哭聲,穿透了已經有些許腐朽破爛的窗柩而出。
“夫人生了!是個男孩兒!”產婆興奮的衝著門外焦急彳亍的儒雅中年男子喊道。
中年男子聽到消息,麵色稍有安定,但是其下浮現的並不是得子之後的喜悅,緊皺的眉頭隨著他的歎息周展不開。
“算了,一切都是命數,我烏某應有此報。”中年男子仰頭歎息,不知心中所想為何。
……
轉瞬之間,一年已經就此逝去。
“相公,孩子這麼有靈性,不若起個名字給他吧。”婦人倚著仿佛已經承受不住空氣的侵蝕的門簷說道。
“婉兒,不是我不想起,但是……”中年男人欲言又止。
“烏嶽!”婦人眼中浸淚,透過窗戶看著熟睡的孩子,轉頭又衝著烏嶽吼道:“我慕容婉嫁給你是因為什麼你心裏是清楚的!如若知道你現在這般因為欠了一些賭債便失去信念的模樣的話,我定然不會嫁給你!”
烏嶽聞言也是怒火攻心般嚷道:“我欠的是易博莊的錢!他們無惡不作,整個家都被他們搬空了,這孩子能不能在我們身邊長大都說不定,起名字?起什麼名字!”
“可是他是你的骨肉啊!”慕容婉泣不成聲。
烏嶽將衣衫解開,披在了慕容婉身上,輕輕將其抱在懷中,溫柔道:“你放心,我會解決的。”
將慕容婉送回屋內之後,烏嶽轉身出門,眼神中是慕容婉根本不可能見到的決絕。
……
“這孩子平時乖巧的緊,怎麼現在卻哭鬧不止……”慕容婉哄著孩子心中生出沉重的不安。
“難道……”慕容婉輕聲呢喃,卻不敢再想下去。
但是事情不是她慕容婉不想就不會發生的,該來的還是來了。
咕咚一聲,一個重物在院內的滾動聲音將稍微有些困倦的慕容婉驚醒。
“這個烏嶽真是有趣,以為自己的命值幾個錢?就想換掉他欠下的賭債!”
“就是就是!這烏嶽腦子有病,但是他妻子真是個美人兒!不若擄走之前咱們哥幾個……”
嘈雜的聲音隨著滾動聲音讓慕容婉的心被緊緊牽動,她急忙跑了出去。
慘白的月光下,那鮮血淋淋的線條顯得那麼的刺眼!
慕容婉不顧鮮血的腥味,直接跪伏在地,抱起那個頭顱,淚流滿麵。
“烏嶽,你怎麼做這種傻事!你這樣的話讓我今後該怎麼活!”
“哥哥我告訴你怎麼活下去吧,嘿嘿嘿嘿!”一個奴才一樣的人淫笑不止,看著慕容婉的臉,不僅心中瞎想非非,那雙罪惡的手更是伸向了弱不禁風的慕容婉的身子。
慕容婉竟是動也不動,仿佛心冷意消,任人宰割一樣。
誰知那打手自己突然癱坐在了地上。
“李四你真搞笑,被血嚇的趴下了?有色心沒色膽,送到手的娘兒們你都沒福分享受!”與其同行的另一個打手嘲笑道:“還是讓你張三哥哥我來吧!”
這張三的身影在月光下像是怪獸的爪牙一樣,但是他卻沒有聽到在他背後張三的阻攔聲音。
等到張三觸碰到慕容婉的時候,他才知道李四為什麼癱坐在地上,原來這慕容婉有護體靈氣!
慕容婉這時候緩緩站起身子,懷中抱著烏嶽的人頭,冰冷的看著麵前的兩個來自易博莊的嘍羅。
張三李四兩人恐懼的想向後退卻,但是奈何渾身被那護體靈氣搞得一點力氣也沒有,隻能在原地恐懼的說不出話。
慕容婉一步步逼近,卻十分不屑的看著地上一片新出現陰濕道:“滾!髒了我的庭院。沒骨氣的東西!”
話音一止,張三李四身上的枷鎖仿佛被解開了一樣,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慕容婉看了看手中烏嶽的人頭,又望了望屋內的突然停止哭泣的孩子,道:“嶽郎,我是為你報仇,還是將你我的骨肉養育成人呢?”
秋風蕭瑟,落葉如同鋒利的刀子一樣割在了慕容婉的臉上,刹那間的疼痛讓呆滯的慕容婉恢複神態。
“易博莊?我倒要闖上一闖!”
趁著夜色,慕容婉將已經熟睡了的孩子點住穴道,而後鎖住門窗,抱著烏嶽的人頭,向著城東的易博莊走去。
到了易博莊門口,巨大的牌匾上的字如同鮮血鑄就一樣,慕容婉對著仿佛能聽到她話語的頭顱道:“嶽郎對不起,我還是要違背你我間的諾言,我要動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