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卸下身上的背包，抽出左輪qiang衝了過去。
跑出數百米的距離，他看清了房頂殘缺不全的招牌，才明白過來這幾棟房子就是三人早先苦尋未果的65號高速公路休息站。
“呯！”手裏的左輪qiang口噴出一道狹長的火焰，李昀一槍崩在十幾米外一個裝死不成，剛爬起來逃命的白人大漢脖子上。這一槍使得大漢的光頭被.44馬格南子彈攜帶的巨大動能直接掀飛。無頭的屍體從脖頸處噴出一道一米多高的血泉，搖晃了一下撲倒在青黑色的地麵上。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幾天以來鬥蠍子，殺螞蟻，直到現在親手幹掉一個素不相識的，活生生的人類，李昀的心裏波瀾不驚。
他一路開槍連殺數人，最後走進了一間超市模樣的平頂建築。
這裏和之前經過的匪巢差不多，顯得空曠而髒亂，隨地可見注射器，噴霧器以及大批空酒瓶。
唯一不同的是：在一間像是臥室的屋子裏，李昀發現地上蜷縮著幾個衣不蔽體，形容枯犒的女人，看年齡從幾歲到四十歲不等。
看到李昀，這些女人非但沒有表現出見到陌生人的驚訝和重獲自由的歡喜，反而表現出一幅死氣沉沉，麻木不仁的模樣，甚至沒有跟他交流的yuwang。
“這些女人已經被毒品徹底毀了。”凱瑟琳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身後，她的聲音聽起來冷冰冰的。“沒有抗癮劑，離開那些奴隸販子對她們來說比死亡還要痛苦得多。”
言畢，她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走了過去，李昀心裏清楚她要幹什麼，想要阻止，卻發現自己找不出理由。
第二天中午，眾人終於到達了城市的邊緣。
“說起路易斯維爾，這個位於肯塔基州中北部，俄亥俄河南岸的主要港口城市在戰前是肯塔基州最大，也是人口最多的城市。差不多所有美國人都知道：她以賭ma賽馬，拳王阿裏，球棒博物館，工廠和熱布朗三明治而聞名。我在照片裏見過城市中漂亮的河濱公園和白色的克拉克紀念大橋，想不到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懷特曼看著遠方的城市廢墟輪廓，忍不住感歎道。
李昀隻覺得眼前的“城市”就是一個碩大無朋的垃圾堆。五人所在的郊區還可以見到零零星星殘破的房屋，然而越是靠近市區，倒塌的建築殘骸就愈是密集，到處可見破碎的建築牆體和塵土堆積成的一座座小山。鋼筋混凝土立柱作為工程結構中最基本的承重構件，很多都完好地保存了下來，它們散亂地斜插在小山上，像是墳頭上的野草。他仔細觀察，覺得市區那邊連光線都似乎暗了許多，據懷特曼說是輻射塵和核廢料過多的緣故。
“2077年10月23日，超過二十枚十萬噸以上當量的核彈在這座城市和周邊地區爆炸了。”卻是一路上一直沒怎麼吭過聲的加德納開了口。“東部的絕大多數城市比這裏的情況還要糟得多。”
“這裏的人呢？我覺得市區應該不適合居住。”李昀問道，他記得二戰時美國投放在廣島和長崎的“小男孩”和“胖子”加起來也就是三萬三千噸**當量，這地方實在是慘了點。
“在新路易斯維爾，也就是原路易斯維爾國際機場。”凱瑟琳放下了望遠鏡。“如果昨天那幾個小子沒騙我的話，那裏住著差不多兩千人，位置在這片廢墟的西邊。”
“現在，我們就在這裏分道揚鑣吧。經過僵屍的事，我相信你們也明白我們代表著新加州共和國政府，接下來的事不是你們可以參與的。”
“我想我必須對你們說聲謝謝。”李昀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自己三人不會這麼輕易被允許離開。現在看來，自己得以脫身可能與兩名遊俠間的爭吵有關，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凱瑟琳為自己爭取來的。
“客套就免了，不過我必須得提醒你們：我們“從未見過彼此”。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凱瑟琳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異常嚴肅。
“沒錯，尊敬的女士，我是從伊利諾伊州過來的遊商，我的一口芝加哥口音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們兩人是我的護衛，我們在一場匪徒的襲擊中丟掉了攜帶的貨物和所有的雙頭牛。”懷特曼接口道。
“很好。我這人有些粗心，有時候會丟三落四的。”她說著手在一頭雙頭牛背上一撥拉，掉下了一個布袋。“另外，那件破爛動力裝甲最好不要帶進去。寶貝兒，這是我最後的忠告。”
"那麼，再見了，陌生人。”她對著三人點了點頭，轉身趕著雙頭牛離去。
“謝謝你，凱瑟琳！一路平安！”卻是從李昀口中知道了情況的張琳忍不住了，她揮著手大聲的用粵語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