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優徑自直起身來,淡然答道:“本來在房裏休息的,隻是聽下人議論紛紛,隻說在我昏迷的時候聖上下了旨意要我嫁給永安王。兒有些坐不住,這才出來問問。”

君瑞清留意到君少優用的是“昏迷”二字,不覺開口問道:“你母親說你是身子骨不舒坦在房裏休息,怎麼到了你口裏就成了昏迷了?”

“也沒什麼,不過是又被長姐推入了後院兒的荷花池。我們經常這麼玩鬧的,父親不知道麼。”君少優似笑非笑的看了國公夫人一眼,楊黛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開口解釋道:“不過是小兒家家玩的時候拌了幾句口舌,都是鬧著玩的,你怎麼還認真向你父親告狀?”

“人心隔肚皮,我怎麼知道別人心裏是怎麼想的。”君少優說著,黑漆漆的眼睛瞥了眼楊黛眉,意有所指的道:“就如我十六年來,因體弱多病從未出過國公府的大門,今兒聖上指婚的事兒一出,還不是有人猜度我是暗中使了什麼計策勾引了永安王。”

此言一出,國公夫人滿麵通紅,心知自己方才的一番話被這人悉數聽去。立時就要反唇相譏,情急之下反被口水嗆的猛烈咳嗽。隻憋的滿臉通紅,神色猙獰的用手指著君少優,一時半會兒卻說不出話來。急的滿頭大汗。

君少優低眉斂目的站在她對麵,一副言聽計從的孝順模樣。反而憂心問道:“母親可是患了咳疾?如今剛剛入秋,氣候幹燥些也是有的。母親該吩咐廚房多煮些潤喉的羹湯。母親年事漸高,合該好生保養身體才是。”

一番話說得楊黛眉越發氣急,咳嗽的頻率和音量也漸漸大了,看來是被嗆的不輕。這會兒應該多吃些橙皮敗火——如果她能想的起來的話。君少優垂下腦袋掩去眸中的一抹幸災樂禍,好整以暇的暗道。

楊黛眉看著君少優貌似恭順的模樣,心中怒火更甚。隻是她雖然性子火爆,言辭刻薄,但口舌拙笨,並不是個能說會道,八麵玲瓏的人。這一點,君少優上輩子就知道了。所以他依舊雲淡風輕的站在原地,耐心等著楊黛眉平靜心緒。

護國公君瑞清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他雖然是武將,但也在朝堂沉浮許多年。自然能看透君少優那貌似恭順的舉止下,根本就不屑於掩飾的不遜和刻意,遂沉聲說道:“百善孝為先,你怎麼能這般同你母親說話?”

“兒驟聞噩耗,又聽得母親如此揣度,情急之下舉止失措,才冒犯了母親。是兒的不是,兒給母親賠罪,父親教訓的是。”君少優慢悠悠的說完一番話,衝著楊黛眉來了三個標準的深鞠躬,方才一臉憂容忐忑的道:“還請母親原諒我。”

楊黛眉被君少優擠兌的十分不悅,撇過頭沒再說話。

君少優也不再理會楊黛眉,直接衝著君瑞清肅容說道:“父親,兒雖身為庶子,但亦是七尺男兒。兒不願像個女人一樣嫁到永安王府,還請父親救我。”

君瑞清沉吟片刻,開口說道:“你身為庶子,從小體弱多病,又沒有真才實學。如今能嫁到永安王府為妃,總能保你一世尊榮富貴。於你而言,總是好事。”

君少優哂笑道:“父親當真這般以為?”

君瑞清再次沉默。這回,說的話比較實在了。

“聖上既然已經下旨將你指給永安王,為父亦在天使宣布聖旨後入宮謝恩。如今木已成舟,你還是認命吧。”

認你妹的命啊!

君少優心中翻了翻白眼。這世上有比他還悲催的穿越者嗎?穿越第一世,被自己後宅的紅顏知己和輔佐的好兄弟聯手給滅了。穿越第二世,剛睜開眼睛就接到了他必須得“奉旨成婚”的噩耗。天知道莊麟那死變態心裏頭打的是什麼算盤。總不會是真的愛上了一個素未平生的人。還是說在他沒穿過來之前,這裏的劇情又有了什麼不可捉摸的變化?

君少優雙眉緊鎖,一臉不甘不願的盯著君瑞清,心中暗暗吐槽。

就算是盜版的遊戲衝關也不帶每次都另開副本的。而且每個副本到最後都要神展開,倒黴的還都是他這個衝關者。難道說穿越大神跟他的原身一樣都是個寫文從來不碼大綱的魂淡?

所以說坑人者人必坑之咩?

君少優搖頭苦笑,隻覺得莊麟這兩個字就是他的克星。上輩子他跟這人勾勾纏纏糾結半生,勉強也算是半斤八兩旗鼓相當。這輩子兜兜轉轉,還沒開始走劇情就要輾轉到永安王府這個副本當中……

一想到從今開始他要朝夕相處的人是個生命力加成運氣加成實力也加成比他這個擁有穿越光環的男主還變態的BOSS。君少優就有一種噴薄而出的衝動——

他要不要找條繩子回爐重造,興許穿越光環再次發亮,還能給他換個簡單點兒的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