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寓言(2 / 2)

白放似乎感覺到什麼,麵色驚恐的輕輕的推了推他.沒想到剛剛一碰,老刑就口噴鮮血,倒地不起.周圍眾老者急忙將他扶起來,但此時老刑經過連續幾次噴血後,已然陷入生命垂危之境了.

杏林翁急忙說道:"快將他送出林子,外麵有大夫."老刑慢慢的睜開了帶著血絲的雙眼,抬起頭,看著白放,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老兄,我的生命已經在剛才耗盡了,我的命不長了."

杏林翁緊緊的抓著刑明,悲痛的問道:"刑兄,你這怎麼了?怎麼你突然就耗盡了生命力?"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蒼白:"你難道剛才用了觀天之術?"觀天術,據說是古代仙人流傳下來的.但到了現在已然殘缺不全,使用觀天之術,需要以生命為代價,而且成功率不超過萬分之一.不過即使如此,觀天之術依然被觀星測福之人,奉為至寶.

老刑無力的點了點頭,表示他確實用了觀天之術.杏林翁愧疚的痛哭道:"哎,你怎麼能用那觀天之術啊,你怎麼這麼傻啊?都是我害了你啊!"刑星是杏林翁幾十年的至交好友,此時卻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失去了生命,自然悲痛不已.其他幾人,想到老刑遭此大劫,也是因為自己推波助瀾,不禁麵露悔恨之意.

刑星裂了裂嘴,一絲鮮血緩緩從嘴角流出."你們不要再埋怨自己了,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哎,我雖然曾立誓,永不使用觀天之術,可是...."說到這,老刑臉上出現了幾絲紅暈,喘息了幾聲,又接著說道:"先前的預測中,我看到這個世界充滿了血色,這讓我十分恐懼,不得不冒險使用觀天之述.好在老天慈悲,古往今來從沒成功過的觀天術,居然成功了."話說到這,刑明那滿是血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而滿足的微笑,絲毫沒有對即將失去生命的恐懼.

"老刑,老刑."杏林翁白放抱著刑明,愧疚而傷感的大聲喊道.

刑明悵然一笑,說道:"白兄,你別太悲傷了.人生苦短,不過幾十春秋,能有幸使用觀天之術觀測未來,是我最大的榮幸."

雖然大多數老者此時都沉侵在悲傷之中,但也有人對自身的安危感到了恐懼.於是,一老者尷尬而羞愧的問道:"刑兄,你能述說一下你看到的未來麼?"

刑明知道他人的心思,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觀天之術,洞察未來:大康之命,不足半甲;新朝大秦,一統天下."刑明震懾之言方完,天空中忽然響起了一道炸雷,讓眾人驚懼不已.待有人抬頭遠望之時,卻隻是看到一道紫色光芒的閃電,驟然消失於天際.似乎這道雷是在懲罰刑明泄露天機,這道炸雷之後,刑明的七孔中,陡然紛紛噴出大量鮮血.刑明頓時感覺渾身如受刀絞般,疼痛難忍,臉夾也不禁一陣抽搐.似乎感覺到死神的臨近,刑明強忍悲痛,仰首貼著白放耳朵說道:"白兄,帶著你我兩家妻小,向西走,越遠越好,越快越好...."聲音越乏的低沉,低沉.恍然間,白放才發覺懷中的老友已經離他而去.

此刻,雖然刑明已經死亡了,但他臨終所言依然讓圍觀老者大感恐懼.不待刑明屍骨冷卻,便紛紛離開.

這時,杏林中一群烏鴉又呱呱的唱起了那首難聽的歌謠,這歌謠似乎是對其他老者的嘲諷,又似乎是對刑明死亡的悲哀.

"走吧,都走吧.哎,我也走吧!"看著四散的老友,杏林翁悲憤不已.仰天狂笑一陣後,白放抱著老刑,蹣跚的一步步向外走去.恍惚間,杏林中響起了一陣蒼涼的悲歌.

幾日之後,這幾句寓言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飛快的傳遍了大康九州八十一省,讓各地官員陷入了人人自危的境地.

承武帝聞得此消息不禁暴怒不已,下令將所有參與杏林會的人全部諸殺.三日之內,除白,刑兩家逃脫外,其餘人等全部被抄家滅族,造成死亡上千人,牽連十幾萬人的巨大慘案,這次慘案史稱"觀天之禍".

由於杏林會參與者,大都名聲在外,弟子眾多,最終引發了大康曆史上規模最大的文人抗議,大批官員辭官歸隱,成為名震一時的杏林黨案.此次事件讓大康王朝脫離了文人階級和家族勢力,為日後的覆滅,埋下了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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