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下展揚眉頭緊蹙,當他執行完任務,回來與赫連冥燁稟告,竟撞見貝婉秋與赫連冥燁在一起時,當下便做下決定,暫不露麵,待到貝婉秋離開,他再出來將所探來的事情告予赫連冥燁,誰知,赫連冥燁竟不肯,一下點到他,硬把他從暗處拎出來。
“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可是打探清楚了?”赫連冥燁星眸深斂,視線落在展揚身上,有意無意地開口與展揚詢問道。
“是,打探清楚了。”展揚答複赫連冥燁時,已察覺到貝婉秋投來的異常火熱的視線,頓時燙灼得他,垂著頭,竟連抬也不敢抬,更不看多看貝婉秋一眼,生怕惹禍上身。
赫連冥燁視線平平地掠過展揚,再無任何波瀾地望向貝婉秋,這二人倒是蠻有趣,一個追,一個躲。不如——赫連冥燁心頭突然飄過一個甚是惡劣的念頭,早前宿芳芳看向貝婉秋及展揚時,漾出的那抹算計的光芒又豈能逃過赫連冥燁的法眼,赫連冥燁突發奇想,他竟想將眼前的兩人交給宿芳芳隨意處理。當下想到,赫連冥燁便立即付諸於行動。
“展揚,今日天色晚了,宮門早已關了,你隨本王先回攝政王府,本王還有事要問你。”本來展揚若是回宮,該與貝婉秋順路的,可赫連冥燁竟啟口,直接來了一招棒打鴛鴦。
當然,這話灌進展揚耳中,展揚心頭抽痛的同時,不禁又卸下一口氣,就一定程度而言,展揚是真的不想麵對貝婉秋,畢竟當年一事,他是假扮的鬼王,而她是落難公主,若是放在當年,也許他二人還有可能,可眼下,他隻是一介護衛,而她卻已成為北越國高高在上的女王。他配不起她,隻得將事實深埋於心底。
“是。”展揚以餘光偷瞄了一眼落在一旁的官轎,若展揚沒看錯,這乃是鬼王的官轎,鬼王怎會沒騎馬,改乘轎了,真是古怪!
“哎呦,哎呦。”見展揚尾隨著赫連冥燁欲離去,貝婉秋當即手掩向早前被赫連冥燁以銀兩擊中的腿,哎哎呦呦地叫起疼來。
“攝政王該不會是剛剛您下手過重。把女王的骨頭給打折了吧?”展揚沒看見剛剛的一幕,可四名轎夫卻是有目共睹,眼見著赫連冥燁出手,隻用一枚手指肚大小的銀亮就打傷了貝婉秋。轎夫見貝婉秋嚷疼嚷得甚是逼真,不禁大驚小怪道。
“有可能。”展揚剛想說什麼,就被赫連冥燁先聲奪人地堵了嘴:“當時本王還以為是女刺客。連喊了兩遍,女王都不肯出來,許是下手重了。本王當時也提醒過了,若再不出來,休怪本王下手無情。”
貝婉秋裝得確實挺有模有樣的,貝婉秋認出了展揚,而貝婉秋料定,展揚定也認出了自己,可卻不肯與自己相認,貝婉秋心中難受,再加上腿確實傳來的痛處,讓她不禁慘白了臉色。
那樣子,看得展揚心裏倏地一揪。展揚隻是聽聞貝婉秋喊痛,這才偷瞄了貝婉秋一眼,這一眼不要緊,差點沒害得展揚直衝上去,抱著貝婉秋噓寒問暖,可展揚是什麼脾氣,什麼性格?!雷打不動,就算他心中卻在瞬間動了這一個念想,他亦能飛快地克製,眨眼的功夫,就將糟亂的心撫平,任貝婉秋再怎麼呼喊,展揚依舊如磐石般,靜立當下,動也不動,就好似他的腳本就是紮根在這裏般。不過,展揚卻不知,鬼麵下,他顫抖的薄唇已將他浮躁的心情出賣得甚是幹淨。
實則多年前,展揚便對貝婉秋一見傾心,甚至還因一些緣由,展揚曾與貝婉秋允諾:若貝婉秋不棄,今生便可以賴定展揚,展揚會對貝婉秋負責一輩子!隻是,如今貝婉秋再出現在展揚眼前,展揚發現命運竟與他開了偌大的玩笑,他與貝婉秋的身份是粉末倒置,若要說賴,也該是他展揚厚著臉皮賴著貝婉秋才是。
“攝政王現在怎麼辦?”拋下心情複雜的展揚及貝婉秋不問。轎夫們倒要赫連冥燁拿主意。
“還能怎辦。先將女王用官轎抬去府裏,要芳芳給女王接骨!”赫連冥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