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但凡沒成聾子都聽得清清楚楚,外頭原本還在猶豫是否要跟從的人呼啦一下全湧了進來。一見掛在洞頂兩個奄奄一息的人,大夥頓時吃了一驚,再低頭看去,兩個廖家弟子趴在不遠處吐得不可開交,滿鼻子嗅到的都是血腥,寧獨清則和寧複生呈針鋒相對之勢。
一個金丹期一個築基期,針鋒相對什麼啊,分明是寧獨清在欺負人。半死不活的雲哥和鄭航光又被認出來,誰不知道這是修統局隊伍裏的啊?聯想到剛才寧複生一臉陰沉進來找人時的模樣,明不明白的都覺得自己非常明白,又見寧獨清怒吼著從地上一躍而起襲向寧複生,當下哇哇大叫起修管局的人。
寧獨清幾欲發瘋,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潛力,抱著必殺寧複生的念頭,竟透支出無比磅礴的一記攻擊。眼見寧複生柔順的頭發已經被自己迫近的風拂起,他眼中翻滾著猙獰殺意,隻可惜下一秒,卻隻剩滿腹絕望倒飛出去。
修管局兩位修士一左一右落在寧複生身邊,他重重摔在石壁上,因反噬和攻擊嘔出一口血來,目光望向身邊的一地狼藉,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恐懼,流著眼淚瘋狂尖叫起來,歪頭暈了過去。
眾人:“……”
現如今怎麼還有打不過就哭這種事情?
寧複生握緊了手上的法鞭,雖然幾乎力竭,心中卻翻騰著前所未有的快意。抬手狠狠一鞭朝著寧獨清側臉揮去,身旁卻襲來一道風,廖惜歲輕柔的聲音在耳畔拂過:“這位道友,得饒人處且饒人。”
靈鞭半點沒有停頓,狠狠抽在寧複生的側臉上,鏗鏘有力的一聲響,將所有人都抽得精神起來。
眾人目光錯愕,看看廖惜歲又看看寧複生,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一個築基修士,拿鞭子抽了金丹修士的臉?!
廖惜歲話音落地,見寧複生還想揮鞭,趕忙飛身遮擋。他雖痛快有人收拾了寧獨清,可寧複生眾目睽睽之下這樣做,無疑也是在把廖家的臉麵擱到地上踩。見寧複生完全不理會他的調停,心中多少有些慍怒。
“這位道友!”他嚴肅道,“請適可而止!”
寧複生見他護短,頓時冷笑:“我常聽說廖家人是非不分,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廖惜歲看了眼掛在遠處血淋淋的兩個人,底氣頓時消散不少,氣勢也弱下許多:“寧師兄性格衝動,今日之事,我代他向道友道歉……”
他顯然也知道自己不占道理,聲音越來越輕,隻是老祖的吩咐卻不得不照做。廖惜歲咬緊牙關,心知修管局不方便出手收割人命,他一身金丹修為,即便針鋒相對,還能讓寧複生占去便宜不成?
哪知道寧複生擇人而噬的目光卻忽然一輕,開口笑道:“出手在前,隻要道歉就一筆揭過。受人庇護,危難關頭卻臨陣脫逃。廖家的作風,果真和平常宗門大不相同。”
廖惜歲聽到身後隨同出現的竊竊私語,前頭半句還不覺得什麼,聽到後麵半句,卻如何都無法接受。臨陣脫逃這種罪名栽到頭上,廖家子弟日後就別想在外頭結盟做人了,當即眉頭緊皺,怒喝駁斥:“這位道友!寧師兄縱然對不住你,可我廖家行事坦坦蕩蕩,從未藏私,怎麼當得起你這樣的汙蔑!!”
寧複生一聽他這話,頓時雙眼發亮地笑了起來:“那我問你,方才在山洞裏情況那麼危及,廖家為什麼私藏遁身符不肯拿出?”
“無稽之談!”廖惜歲連遁身符是什麼模樣都未曾見過,一聽這話頭都昏了,見溶洞外眾人一片嘩然,顯然都相信了寧複生的話,當即冤枉不已,“我從未見過遁身符,又哪來私藏一說?”
外頭被遁身符三個字刺激到人顯然不少,頓時鬧嗡嗡起來,寧複生笑得雙眼彎彎:“你還想否認?”
不等廖惜歲回答,他轉頭朝外大喊一聲:“我話中從無虛言,豐家道友可否上來一位?”
湊熱鬧的人早就等不及了,豐瑞大步上前,見寧複生抬手朝寧獨清方向比了個請,一把揮開想要阻攔的廖惜歲,蹭蹭跑了過去。
腳下的觸感軟綿綿的,他也沒多想,踢倒昏迷不醒的寧獨清一陣摸索,摸出一枚通體清透的符篆來,低頭細看,頓時怒急攻心,不管不顧地將東西亮了出來:“好你個廖家!!!”
廖惜歲被砸個正著,難以置信地看向手中的玉符,半晌後反應過來,雙目充血,連殺了寧獨清的心都有。
他廖家嫡係拚死拚活護下來的,竟然是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寧複生趁他不備,竭力揮去一波風刃,廖惜歲想要阻攔,卻不知為何慢了一步,眼看血光乍現,寧獨清一條胳膊齊肩被切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