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當年我們一起加入仙軍,我們兄弟倆,從普通的仙兵一直爬到仙將的位置,經曆過的戰爭數不勝數,可我們都撐過來了,但是沒想到,今日,你竟然會落得如此田地!難道,我們兄弟倆,真的要沾染對方的鮮血麼?”
青衣人好似沒有聽到一般,沒有回答,隻是嘎嘎怪笑,眼裏的妖邪之光更加明亮,帶刺的藤條不斷輕舞扭動,將其中一條緩緩伸至嘴邊,伸出舌頭舔去了那半滴畢煥的血液。
畢煥見得此景,眼裏的悲傷愈發濃鬱,他心裏清楚,眼前這人根本就不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沈兄了,隻是心中的悲傷,根本就難以宣泄,人死的太過突兀,現在與其屍體作鬥爭,卻是將回憶與悲傷一點一點的勾起。
“當初我們相識,打過一場,平手,於是,我們就這麼一路打下來了,從普通的靈境小修,一直打到現在的極境,從當初的默默無聞,打到了現在的聲名顯赫,從單純天真,打到了現在的殺人如麻,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一直都是兄弟......”
聽到畢煥的自語,我心中一沉,卻是想起了當初的阿虎,我和阿虎,和這時的畢煥與青衣人,何曾相似!一樣兄弟相殘,一樣命運被他人擺布,一樣的,兩敗俱傷。隻是,我們都傷了身,也都傷了心......
“沈兄,”畢煥語氣一轉,淩厲道:“還記得我們共同研究的一招嗎?本來想早點告訴你,我已經研究出來了的,可惜......沒關係,我現在就演示給你看,讓你好好的安息,不再受奸人的擺布!”
話音剛落,畢煥雙手一伸,一股強大的殺意頓時從身上散發,感受到這股殺意,青衣人雙目一亮,流著涎水,嘎嘎大笑,但身上的刺藤卻是猛地暴漲,根根卷裹,化作了一根滿是倒刺的十丈長槍!
“這一式,鬼域!”
畢煥大喝一聲,全身“蓬”一聲爆散一陣血霧,更是有無數細小的水柱憑空而出,不斷流轉於空中,四散交叉,瞬間紮在地麵之上,化作一根根散發寒氣的冰柱!冰柱所在之地,地麵迅速結冰,片刻之後,方圓百丈之地已是如同寒冰地獄,就連天空之上,也結成了一層極為厚實的冰幕,阻擋了所有的出路。
而此刻,畢煥全身爆散出的血霧,也已經融入了冰柱之中,但見得所有冰柱中心都有一條極為鮮明的血線,血線不斷蔓延,首尾相接,相互映照,在寒冰的照射下,果真如同鬼氣森森的地獄一般!
而當初冰柱所紮之地,此刻看去,卻是一個極為紛繁的陣法,而那血線雖然融於冰柱之中,卻有種飄忽的感覺,卻是另一個陣法,雙生之陣!
雙生之陣,我當初在囚魔寺下方的封魔之地,見到過,也見識過,隻是那時的陣法,或許混天境便能闖過,算不得太大的難度,而這個雙生之陣,單憑氣息,竟然讓我覺得極為恐怖,而且此陣,還隻是畢煥實力大跌之下勉強施展而來!
但是,此陣根本還沒有發動,畢煥一步退後,就這麼隱沒與寒冰之中,隻見所有冰柱裏麵,緩緩露出一雙眼睛,而後是臉,身子,竟然都是畢煥!這是分身嗎?
無數個畢煥緩緩從冰柱中脫離而出,血紅著雙眼,猙獰無比,好似厲鬼,出來之後,一個個仰天咆哮一聲,同時衝向那青衣人。
青衣人嘴角裂開一個邪異無比的笑容,竟然足有尺許開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藤槍猛地一轉,“咻咻咻”之聲不絕,無數的利刺從藤槍之上飛出,穿透畢煥分身,釘在那冰柱之上。
那無數個畢煥頓時爆散出無數鮮血,卻並沒有倒下,而是依舊極為頑強衝向青衣人,手中法術凝聚,招招直*要害,與青衣人打鬥起來。
青衣人此刻長槍一散,重新化作百十藤條,輕舞抽殺,倒是絲毫不落於下風。但畢煥這一道術法既然喚作“鬼域”,便自然不是那麼輕鬆的,但見得那藤條直接穿過一個畢煥分身,落在了其身後的冰柱之上,而藤條一接觸冰柱,直接凍住,那青衣人竟是扯動不開。
無數的畢煥分身上飛下遁,因為冰柱的緣故,青衣人此刻卻是根本施展不開,竟是捉襟見肘,招架不及,更因為畢煥分身或虛或實,委實難以分辨,不多一會兒,青衣人裸露的上身已是掛滿了血痕。
雙生之陣,冰柱為幻,血線為殺,也是同樣的一幻一殺之陣。
此刻,畢煥分身再次衝殺,竟然全部凝為了實體,青衣人藤條抽上去,竟死死抓住使其抽回不得,百十藤條,瞬間便被全部止住,而且那藤條都是與青衣人身體相連,藤條止住,青衣人便動彈不得,齜牙咧嘴不斷咆哮掙紮,卻是徒勞無功。
正當青衣人掙脫不開之際,上方冰罩忽的一顫,無數堅冰利刺頓時暴長,瞬間便已臨近,大有將青衣人萬箭穿心之勢,青衣人無奈,雙目閃過一道黑芒,全身藤條立時斷裂,鮮血飛灑,卻是得了自由,一個旋身,急衝而上,在這千鈞一刻之際,躲開了殺身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