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他們的貪念大過了對死亡的害怕,亦或者是他們不殺我,依舊是死,在片刻的遲疑中,他們不約而同攻向了我。
我不想殺人,他們本不該死!
揮劍,我殺掉了十二人中的五個,還有七個,他們的兵刃都在我身上留下了傷口。不是我不想用靈鎧,而是體內的靈力,早就枯竭。
艱難地殺掉了最後七人,我杵著劍,全身發抖,雙眼有些眩暈,已經是沒有再戰之力。傷口,在流血,可卻不疼,或許是因為麻木,或許,我沒有心思去體會這種疼痛。
好在,袁道並沒有再喊人上前,似乎看出了這是我的極限了。我便趁此時機,慢慢吸收著靈氣,恢複著自身。
“他怎麼還沒出來?”束河看著袁道,帶著些許疑惑。
“不知道,你沒搞錯吧?”袁道向著身旁的虛空開口道。
虛空之中,慢慢顯露了一個身影,是秋夕!
秋夕看著我,緩緩開口:“應該沒有,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他修行了本派功法的氣息,而且,在試煉時候我就感覺到他有些古怪。靈玄老兒我也讓他算過,此人身後,隱隱有一個強者的身影。”
袁道漸漸皺眉,“就不能挽回麼?”
“不能!”秋夕搖了搖頭,“他的恨,不可能消除,還是盡早除去得好。可惜,沒能引出他身後之人。”
我明白了,他們這麼多人,不是算計我,而是我身後的孫爺爺!他們害怕,可他們不知道,孫爺爺早死了,徹底死了。
我忽然覺得有些悲哀,孫爺爺如此聰明,可卻沒算到,我修行銘天訣,身上沒有蒼穹派功法的氣息,反倒惹出了大禍。孫爺爺啊,我上輩子欠了你多少?你要如此害我......束河淡淡看了眼秋夕,“雖然那人沒有出來,可我們之間的交易,可不能作廢!”
“放心,少不了。”秋夕皺緊了眉頭,沒有理會束河懷疑的表情,“再等一個時辰,他不出現,就結束這場鬧劇吧。”
雖說等一個時辰,可秋夕每過一炷香,便派上十數個外門弟子與我廝殺,完全不在乎他們的死亡,分明就是在耗費我的靈力同時折磨我,讓我身後之人不忍心而露麵。有那麼幾瞬,我真想就這麼死去算了,可想了想,還是放棄。
很多人都在某個時候說過,自己不怕死,可死亡真的來到眼前,害怕,恐懼,充斥了心神,才會發現,活著,才是奢侈。
我累了,在殺完這批最後一人的時候,我倒下了,帶著滿身的傷痕,青湛,我拿不穩,沾染了死亡的劍,竟是如此之沉。
好在,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我也在撲倒的那刻,完成了我逃生計劃的大半。
“時候到了,去解決他吧。”秋夕擺擺手,未等有人上前,秋軒便踏出一步,到了我麵前。
我艱難地站起身來,眼瞼半垂著,看著他。
秋軒冷著麵孔,一掌襲來!我笑了,笑他大意!靈鎧忽的出現在我身上,借著他一掌之力,我雖噴出鮮血,可卻倒飛進了絕穀之內。
秋夕大驚,瞬間出現在絕穀之前,正要踏入,可怔了一怔,收回了腳。
數丈的距離,秋軒隻能眼睜睜看著我,看著我嘴角的嘲諷。我爬起身來,咳出幾口血,笑著,顫抖著抬起左手,指著秋夕:“我必殺你!”
微弱的聲音傳出,秋夕臉色極為難看,反手給了秋軒一巴掌,盯著我,半晌後開口:“你沒機會了。”大手一揮,竟有數十人直接被丟了進來。
絕穀之內,生人勿進!
被丟進來的弟子一個個驚叫著跑出去,可穀口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壁障,阻止任何活人出去。
“這是老夫下的禁製,你們殺了他,我便放你們出來!”秋軒恢複了古井不波的模樣,淡然開口。
絕穀內,無人出,沒有人知曉這是否是秋夕的謊言,可也沒有人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有希望,才有動力,才有殺戮。
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數十個人蜂擁而來,一個個咬牙切齒的樣子,似乎我就是他們的殺父仇人,可他們忘了,是誰,把他們丟進來的!
我之前戰鬥的時候,就是且戰且退,退到了這絕穀邊緣,最後倒下的時候,悄悄吞下了一顆回複靈力的丹藥,回複了半數靈力,所以才能凝聚靈鎧。而且,秋軒那一掌,沒有絲毫力道,隻是將我推出去而已,我那口血,故意為之,他也知道,進入絕穀,我興許還能多活一會兒。顯然,他的用心和我的做戲,被秋夕完全看透。
就算隻剩半數不到的靈力,殺這些外門弟子,還是綽綽有餘,可正真麻煩的是,裏麵還有十數個內門弟子,盡管隻是內門,而不是核心。
沒有辦法,我隻能逃進絕穀深處。秋夕似乎還想丟些人進來,可袁道將他攔住了,便隻又丟了百十個驚恐的外門弟子和十數個並不重要的內門弟子。
我逃到了絕穀深處,這絕穀,並不太深,也有可能是極深,因為裏麵,隻有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