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現在了陳傲世的後麵,離遠來看,有那麼幾分像湘西趕屍人。不過也沒有那麼邪乎,也有那麼幾分像銅鑼灣扛把子。
但是不管怎麼說,劉無還是執著於跟在他們後邊,偶的能撿個仨瓜倆棗的。這不是他胡謅,這支隊伍沒那麼有紀律性,比起來更像是半道上拉來的土匪流氓組建的二流子軍隊痞子。陳傲世也不大在乎隊伍裏吵吵嚷嚷,死那麼幾個,他也全然不顧。
於是,劉無隨手砍殺幾個,一如既往吸取他們的營養。做奴才做久了,也曉得了一股腦兒胡吃海喝能噎死人的道理。嚐了甜頭,就隱蔽了腳步,悄悄地離開了隊伍。
陳傲世帶著一隊妖怪回了自己的那間小破屋。這一道兒來連個人毛都看不著,大家夥估摸著也都怕極了半夜行凶的怪物。陳傲世若無其事地把那些怪物放進了屋,隨後就把大門給死死鎖住了。
屋裏頭倒是小,可也沒什麼多餘的陳設,連張床都看不見。一些壘滿了牆的瓶瓶罐罐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隻剩下一條窄而又窄的小徑供人活動。
也不用多想多思考什麼,那夥怪物也都統統被封進了空的罐子裏,然後被擺在了牆上成了陳傲世的展品。
院裏不和諧地傳來聲響,陳傲世早就習慣了,透過窗戶就看到個高約二米的漢子,肩頭扛著柄雪亮的大斧。那漢子很熟絡地湊上前,陳傲世一點兒也不顯懼怕,那漢子屈下身子借著窗戶同陳傲世講話。
“主子,王下的巡邏士兵我剿滅了一隊,不過樣貌也被看了個清楚,想來查到您不過是時間問題。”
陳傲世摩挲著下巴,像是下了某種巨大的決心。然後他緩緩開口說道:“那就打。”
陳傲劍一臉凝重地打開會議室的房門,所有的將軍都端坐在座位上,每個人都被陳傲劍開門的聲音所吸引,紛紛把目光投來。在注視之中,陳傲劍坐到了屬於自己的座位上。
主持會議的是王下最高指揮官,擔任元帥一職的段月駒。他看著端端正正坐好的十位將軍,喘出一口粗氣,隨後開口說道:
“第三軍所派遣的巡邏隊遭遇了魈。也就證實了我們的猜測不錯,恐怕城牆也已經有紕漏了。所以,一級戰備狀態。 ”
就在王下在開會的時候,陳傲世已經帶領著他的部下摩拳擦掌,浩浩蕩蕩地進發。或許你會以為這僅僅隻是一次小騷亂,但很快,就會讓整個王下都見證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動亂。
陳傲劍麾下的巡邏隊首當其衝,那晚的漢子揮舞著斧子將一個又一個耀武揚威的士兵斬於馬下。陳傲世淡然地看著這一切,但最後他卻放過了一個瘦弱的士兵。
老天保佑,他是善心大發。但是壓根就沒有什麼天神或者上帝。陳傲世手起刀落砍下他的手臂,笑眯眯的模樣是那麼陰險。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戰爭開始了。”
整個王下都亂了,毫無征兆的混亂。亂匆匆的軍隊東來西往,幾乎是被陳傲世牽著鼻子走。王下各處都出現了類似於魈的怪物,他們叫囂著,咆哮著,撕碎攔截的王下士兵。
好不容易解決掉一個巨大怪物的劉無扶著屍體大喘粗氣。魈對他說:“你服侍的這個老爺,家裏邊真沒一個好人。全員皆惡。”
劉無沒搭茬,他始終忘不了剛剛險些死掉的場景。看著倒在地上已然沒了氣息的屍體,仍然心有餘悸。
“別那麼慫,要想活下去就得狠,各種各樣地耍狠。不是殺他,就是殺你。”
劉無勉強站起身,任由魈吸收營養。這時候沒事幹的他四處張望著。自打陳傲世宣戰已經過了半個月,現在到處都是斷壁殘垣,街邊根本就看不到什麼活物。倒也不是平民老百姓被殺死,都把自己鎖在屋子,貼著門聽外邊的動靜呢。
魈抽取完營養物質,將刀刃收回到劉無的體內。劉無感受著源源不斷傳入體內的力量,舒了口氣。可沒等他再做多調整,耳邊就傳來了一陣一陣的馬蹄聲。
猛地回頭,來的正是陳家三少爺陳傲劍。
劉無下意識就想要逃離,但人隻有兩條腿,可是馬卻有四條。轉眼間,陳傲劍就來到了劉無的身後,他手裏的巨劍拍了拍劉無的腦瓜頂。
“這裏危險得很,沒事兒別出來亂逛。”
可緊接著,陳傲劍又繼續問道:“你看到是誰把那家夥殺了的嗎?”
沿著陳傲劍指的方向,那正是自己剛剛才處決掉的怪物。陳傲劍一門心思都在那怪物身上,劉無原本隻是打算顧左右而言他,打馬虎眼就走的,可是魈卻要讓他承認就是他幹的。
要是換作是別人,劉無巴不得邀功。可是眼前這個混球,他隻會讓劉無感到自己正在跌入無窮無盡的深淵。
陳傲劍見劉無半天一個半屁都憋不出來,調轉馬頭準備繼續前行。劉無躊躇半天,終於還是叫住了陳傲劍。
“長官,那就是我殺的。”
陳傲劍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扭曲,錯愕、疑問、滑稽……都一一呈現在那張臉上。良久,陳傲劍像是編排很久了的向劉無說:“我權當是你給我講了個笑話。”隨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