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為了小晉,這一場比試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輸。可拓拔圭的武功並非泛泛,如果我一身功力尚存,要勝他自然易如反掌,但是現在……

我轉頭,用求援的眼光望向拓拔弘,希望他能開口幫我說一句話。我和小晉畢竟都是信王府的人,隻要他肯出頭,拓拔圭總不能不賣他幾分麵子。隻要小晉性命無虞,大不了我挨上拓拔圭幾下重手,讓他好好出氣還不成嗎?

拓拔弘接到我乞求的眼神,卻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他沉著臉,冷冷地掃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後的小晉,雙唇緊抿,麵無表情地向後一靠,顯然是打算袖手旁觀了。

我的心一沉。以我對他一向的了解,我知道那是他生氣的表示。我不知道是什麼惹怒了他,但可以肯定,指望他出手相助已絕無可能,我隻能靠自己盡力一拚了。至於結果……我咬唇,最壞,也不過是賠上一條命。

轉頭回望,對上小晉清亮的眼神。他緊咬著下唇看著我,眼中有感激,有歉意,有後悔,更充滿了對我取勝的信心,卻獨獨沒有一絲恐懼。

這小家夥,膽色與鎮定功夫都夠水準。麵對著性命攸關的生死賭局,竟全沒把輸贏放在心上。難得他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能為,假以時日,必然是世間罕有的人中龍鳳。就為了這一點,我也不能讓他的性命輸在我手裏。

我不會輸的!向小晉揚眉一笑,我從容回身走進場中。

拓拔圭急於洗雪那一摔之恥,早已站到場中,手持佩劍等著我了。

“選你的兵刃。”他向旁邊的兵器架揚一揚下巴。

我走到兵器架前,微一思索,伸手挑了一把軟劍。試試彈性與韌度,我滿意地一笑。果然是皇家珍藏,這把劍的材質與火候均屬上乘,劍身柔韌,彈性極佳,分量又不太重,正是我此時需要的兵刃。

不得不承認,今日的我已遠非當日可比,不再是那個談笑間飛花摘葉便可傷敵於無形的絕世高手。毒傷未去,力不如人,光憑著僅存的那點內力,就算再加上妙絕天下的無雙劍法和久經戰陣的豐富經驗,要勝過身手不弱,一心複仇的拓拔圭,我仍然沒有多少把握。而這份賭注,我卻輸不起……

“請吧。”我深深吸一口氣,拔劍當胸,示意對方可以開始了。拓拔圭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嗆’一聲拔劍出鞘,身形閃動,一道雪亮的劍光已閃電般劈了下來。

憑心而論,拓拔圭的劍法也算得不錯了,看得出得自名家傳授,自己也下過一番苦功。挾盛怒之威,劍上的氣勢淩厲非凡,進攻的招式連綿不絕,快如急風,密如驟雨,映著午後明亮的日光,幾乎織成了一道雪練,光華奪目,動人心魄。

我自知內力不足,不耐久戰,既不能硬碰硬地格擋招架,又不敢輕易出手反擊。因為以我現在的狀況,就算發揮出全部的潛能,可能也隻有一擊之力。如果不能一招取勝,就隻能棄劍認輸了。

無奈之下,我隻能小心翼翼地退讓防守,不動內力,純以劍法與他相鬥。手中的軟劍揮灑開來,輕靈迅急,飄忽不定,劍劍指向他招中的破綻,卻不與他手中的長劍相碰半下。

這樣的打法並不輕鬆。敵強我弱,局麵被動,雖然我劍法遠勝於他,每每可以後發先至,逼得他不得不中途變招。但是如果拖得太久,隻要稍一疏忽,與他的兵刃正麵相交,吃虧的那個人就一定是我了。

防守隻是手段,不是目的。我全神貫注地注目對方,耐心地等待一個出手的時機……

如我所料,拓拔圭畢竟經驗不足。他年少氣盛,火氣太大,久攻之下未能取勝,不免有些心浮氣躁。因為一心急於求勝,手上的招式逼得太緊,破綻自然露得更多。而我在等的,正是一個合適的破綻。

就如現在!

拓拔圭一招‘石破天驚’,長劍向我當頭劈下。這一招劍法十分霸道,出劍奇快,力道狂猛,長劍當空展動開來,映著明晃晃的耀眼陽光,令人隻覺勢不可擋,大約是他十分得意的看家本領。

我暗自一笑,故意裝作來不及閃避,迎著他的劍勢抬劍一攔。

拓拔圭的眼睛頓時一亮,流露出明顯的興奮之色。打了這麼長時間,他的長劍還從未與我硬碰硬地相交過,輕巧靈動又非他所長,劍劍落空,隻覺得一身力氣無處可使,大約早已憋得狠了。這時看見我揮劍硬格,自信以他這一劍之威,必然能將我的軟劍攔腰斬斷,越發使出了十成真力,要當頭將我斬成兩半。